贾姨娘生了个男孩,隔壁相府热闹了三天三夜,只怕那个孩子满月的时候又会热闹一阵。接着就是我的生辰,虽然名义上的丈夫升官,但是规模比不上去年,一个有头衔的新伯爵终究是比不上有实权的丞相。
不过这样也挺好,除了要听沈夫人在我耳边唠叨,在小花园里办宴会太寒酸了,还说她本想让我在周园里办生辰宴的,周鹤越不同意。
只要他送的礼没有少,不同意就不同意吧。
沈夫人劝慰道:“你别难过,青之现在还年轻,日后定有出息,能给你办更盛大的宴会。”
我没难过,应该说难过的人是她,表面上是关心我,实际上劝慰自己罢了。
“我知道的,娘。”
一天结束,陈乐青又来留宿,我让梅香把其她人送的礼和名单整理完毕,给陈乐青过目。
她问道:“这是何意?”
“他们表面上是给我送礼,实际上想巴结的人是你,除了爹娘和谢春度送给我的,都还给你。”
陈乐青细细看了,说道:“长公主送的绿织金妆花缎你留下做衣服吧,去年她送的金色珍珠不拿去做首饰,尚且可以推说珍贵,放在家里欣赏,布匹仍不做衣裳,只怕会觉得你对长公主有意见。”
“也行,还有什么吗?”刚好省了我买衣服的钱。
“还有应国公送的……”她将一些达官贵人点了出来,都是稀世珍品,不能换钱,还要穿戴出去,表达对他们的感激。
“就这些了,”陈乐青合上礼单,问道:“如果我给你送的,你会收吗?”
“不了。”我最喜欢的礼物就是银子,但如果她送我银子,又好像我被她养着了。
“那好,天色不早了,睡吧。”
现在我和她越来越像合作对象了,只谈公事,除了偶尔在外人面前假扮一二,这假扮的本领倒越来越差了。渐渐的,开始有流言说我和她感情不和。
我没空理会这些,既要准备若露的婚事,又要关注周五的学业,和她探讨纺织机、织布机和缝纫机的设计,还要和晶儿约会,应付静慈师太,忙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了。
若露的婚事定在了十一月,本来是打算陪我再过一个新年的,结果她月事推迟,去看大夫才知道是怀有身孕。
我的脑袋突突的疼,她倒是一点都没难过,高兴得不得了,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好像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说道:“宝宝,希望你能顺利降生。”
我忍不住怼道:“现在你肚子里的不过是一些受精卵,根本听不见你说的。”
她笑道:“我才不信呢,就算它很小,它的灵魂也一定能听见我说的话。”
懒得和她争辩,任由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自她怀孕以后,什么事都不做了,唯一还做的事只是绣着她的嫁衣,就连外面宅院的事,也变成了周五直接和我对接。
若露躺在摇摇椅上,手放在肚子上,身子跟着椅子摇来摇去,好不自在。
虽然我和她一直以姐妹相称,但是我并不懂她。
她怀孕的事,除了我,也只有梅香知道,我知道梅香对她有所不满,未婚先孕在这里是个大丑闻,梅香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若露从我的财产里,挑挑拣拣,只拿了一支金步摇,其它的太贵重了,若是戴出去,容易让人起疑。于是,我和她去了弄玉庄,给她定做一身行头。
邹行久违的看到若露,寒暄了一阵,问道:“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她要成亲了,想请你们为她做一套首饰。”
“真的啊?”邹行热情地说道:“恭喜啊,不知道新郎是谁?”
“县衙里的一个师爷。”
“真好,不愧是伯夫人,连丫头都能嫁给衙门里的人。”
她叫来一个女人,带着若露去商谈定制首饰了,而我去后院的房间等她。不多时,邹行端来了茶水和点心,陪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