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渊柏回头,冲她挑挑眉,犹如在试图求证什么,吓得裴萱萱心一惊,差点没坐稳从石凳上摔了下去。
“让我来干嘛?”裴萱萱用没好气的语气以掩盖自己的慌乱,期间还咳了几声,却见田渊柏紧张凑上她面前,脸色不悦。
“感冒了?”
二话不说,田渊柏伸手就用手背探上她的额头,直到感受到她的体温正常,提起的心才缓缓放了下去。
但当他低头一瞧,便看到裴萱萱的脸涨红得如颗熟透了的番茄,眼睛还忍不住乱瞟,似乎是不敢看他,嘴里嘟囔着:“男......男女授受不亲,大王可别这样啊,被人看到多不好。”
不过她忘了,田渊柏素来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所以非但没有在她言语的制止中停下,反而向她攻击的势头越发猛烈,“我这不是关心你这小偷吗?要是你死在我这,念念可要怪我了。”
说完,他还暧昧地反手弹了弹裴萱萱的额头,从鼻腔哼出的一声轻笑,使裴萱萱的脸烧得更旺了。
“谁是小偷了?你能不能别乱给他人安罪名。”裴萱萱被他如此形容,内心有些不爽,虽然按她的做法来说,田渊柏给她安上这名头确是没什么问题,可她这不也没偷到吗?怎么就能给她定罪了?
“一见到我,说话就夹枪带棒的,看来那东西,你是真不想要了。”
田渊柏乜了她一眼,又在她诧异的眼神下,从掌中变出个刚好覆盖掌心的圆盘,裴萱萱站起瞧去,才发现是个罗盘。
莫非,这便是她苦苦寻找的罗盘?
不知是不是寻找了太久,沉没的成本对于她来说太大,裴萱萱的身子竟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伸出手就朝那罗盘夺去,不带丝毫的顾虑。
不过,一个普通的凡人自然是没有神仙的反应迅速,就在她刚伸手的瞬间,田渊柏便立马将罗盘又收了回去,相当于只给她这只“骡子”看了眼香喷喷的胡萝卜,在吊着她呢。
裴萱萱气不打一出来,胸腔内积攒了一堆的怒火,只见田渊柏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看着她,即刻间,她便大概猜到了田渊柏的意思,“说吧,什么条件?”
“你这是什么语气?想偷我的法宝就算了,如今求着我要,竟还如此毫不客气?”田渊柏龇牙笑笑,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配合上其额间的堕仙印记,令裴萱萱感到不寒而栗。
“好好好,那么请问尊贵的妖王大人,您的这枚罗盘,需要怎样才可以借我一用呢?”
裴萱萱自诩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但不知怎的,在说出这番话后,连自己都差点遭不住,几经要吐了出来。
“借?只是借?”田渊柏有些感到不可置信,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即又换上那副胁迫般的表情,“也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要用来找什么?”
大哥!
这可不经说啊!
听及他这么问,裴萱萱下意识将藏在袖中的手摆了摆,额间也布上了层薄汗,开始尬笑起来。
若她如实说了,那这跟狼人自爆有什么区别?
好在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演技,于是还没等田渊柏进一步从她的眼中探寻出什么,便马上换了副嘴脸,紧张的表情即刻转为委屈,一行热泪也在她强拧着大腿的助力下,成功划过颊边。
泪珠的威力对于他人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可对方是田渊柏,瞧着他方才紧张自己的模样,裴萱萱猜到自己或许对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对她的存亡,还是上心的。
所以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张着嘴哇哇就是通乱哭,同时嘴里还不停哀嚎着。
“大王您是不懂啊,我的家人和我走散了,先前,在寻找他们的路上,我听到有人说,妖界有方能准确寻人的法宝,便想着来试试,若是能成功拿......啊不对,是借到,我就能和我的家人团聚了。”
企图打亲情牌来唤醒田渊柏内心仅存不多的人性,裴萱萱边哭边抽抽着,接着以袖拭泪的间隙,去看田渊柏的表情。
结果,对方不但没有关心的样子,反而继续抱着手臂,表情淡漠,就好像在欣赏她的演技。
“不信我?”
裴萱萱眯着一只眼,努力挤着眼,看起来有些滑稽好笑。
“信啊,怎么不信?”田渊柏睨了她一眼,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还是皱着眉,替她将满脸的泪水擦净。
“但就算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擅闯我妖界也是重罪,更遑论让我将罗盘借予你了。”
“也不知念念为何如此护着你,怕你伤了死了。从前我可没见过她这么对待谁过。”
话锋不知因何突然掉了风向,提及妄念,裴萱萱忍不住心头一颤,挂着泪珠的睫毛,也滴落下了最后一颗。
“我听不懂大王在说什么,我和她只是刚认识不久的好友。”
“听你这么说,她对你很重要?”田渊柏没来由地冒出这句,让裴萱萱一愣,没反应过来他想表达什么。
“那你说,我要是把她给炼了,你作何感想?”
“你疯了?!”裴萱萱在刚听到这番话后,身子直接做出攻击的姿势,一气之下拎起田渊柏的衣领,哭红的双眼怒瞪着他,却被他的那双凤眸死死盯着,像是要从她的眼中探索出什么来。
田渊柏任由她拽着领子,也不挣扎,目光却不曾离开她的脸半分,如同想要求得什么满意的结果。
“念念对你很重要。”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