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回忆场景里的莫离还是一副讨人厌的模样,裴萱萱只觉得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吐,巴不得面前能出现一个倍速按钮或者是进度条,能让她每每遇到有莫离的场景,都能立马迅速划过。
但偏偏此人的“戏份”过重,要是跳了“剧情”,裴萱萱还真就不知他们在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包括丁沥的内丹一事,她着实好奇唤莲是如何得到的。
“没什么,我是想和你说......”
芙蕖轻灵的嗓音在空旷的洞中回荡,附近的蝙蝠许是感受到了身为妖的她音波的强大,从而被影响了似的,开始没头没脑地到处乱窜。
恰逢裴萱萱又卡在顶上的石柱动弹不便,就好像之前的场景又复演了遍,一群黑压压的带翅膀生物胡乱朝她的脸上扑来,下意识间,裴萱萱慌不择路,乱了阵脚的她立马朝身边乱抓,抓到什么算什么,反正只要能帮她挡着就行。
“别怕别怕,它们伤不到师姐的。”
难得见到裴萱萱主动,田渊柏笑得嘴都要裂了,以还能活动的双臂作为回应,将她护到了怀里,然后匀出一只手,将其摊开后对着蝠群挡去。
眼睁睁看着蝠群从田渊柏的掌心和身体间穿过,裴萱萱这才松了口气,但仍旧陷在担惊受怕的余韵中,浑身打着颤。
“妈呀,田渊柏,你你你先把它们挡起来。”
“我怕这群黑黢黢的玩意来挠我的脸。”
本来就是仗着自己灵力强大,武力高强,才得以横行霸道,如今变作灵体使不出力气,裴萱萱的气焰都被逼得降下许多。
这反倒让田渊柏爽到了,见到她终于舍得放下点点身段偶尔依靠他一次,田渊柏心头涌过暖意,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只卑劣地期盼这样的机会日后能多些。
“师姐如此爱惜自己的脸,我自是不会让它们伤害到的。”
说罢,田渊柏还幼稚地挺了挺胸,眼光从始至终都黏在裴萱萱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飞速从面前划过的蝠群芙蕖视若无睹,挥挥衣袖,她捋去蝠群带起的石屑,又朝莫离站的位置逼近了几步。
烧得正旺的柴火“咔嗞”作响,莫离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警惕地将昏迷不醒的丁沥护于身后,却被芙蕖瞪了眼,立马将他用粗重的藤蔓捆起。
整个人被举至半空,脖颈也被藤蔓缠绕,莫离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由于他对芙蕖毫无防备,而她的出招实在过快,并未留给他反应的时间,于是也只能任凭其肆意折磨。
芙蕖看到莫离的脸已呈绛红色,眼睛也朝上翻去,整个人就仿佛要背过气似的,掐好了时间点,就在莫离窒息的前一秒,她翻掌控制藤蔓,松了松,让莫离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无非是想通知你,今日是你们的死期。其实我本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同你说这么多废话,只不过,看在你当初费尽心力为我解除封印的份上,你有什么临终遗言,我勉强愿意听听。”
“我不知......咳咳......”莫离的脸仍旧红得可怖,但拿回了些许呼吸的控制权,他终能开口说话了,“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卧在你和丁沥这,不过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芙蕖背过手,在原地来回走着,一双碧绿的瞳孔早已没了任何感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我化身唤莲入了天筑门,尚且算是天筑的半个门徒。暂不说我是为了首席,便单纯是为了天筑门,我亦会出手阻止你们。”
“你们竟敢试图毒害掌门篡位,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虽我为妖,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你们生而为人,竟比我这只妖还无情残忍。”
“天筑门何曾害过你们?你们竟使出这等奸计,里应外合暗算掌门,那我,便来个瓮中捉鳖,且看谁的手段更高明,更卑鄙。”
细藤从芙蕖的脚底蜿蜒直上,绕着她缠了一圈,然后在手腕处凝成一柄翠绿的长剑。紧接着,忽而发出声震响,莫离被她的藤蔓松开,整个人从半空被直直摔下,本就身上有伤的他压根经不起这么折腾,瘫倒在地上似是没了反抗的能力,嘴中不断狂吐着鲜艳的血。
“师尊......”
浮于洞顶的裴萱萱听完二人的对话,浑身冰冷。
原来莫离真有暗算华竹的打算,怪她,怪她没有及时想到更深一层。
思及此,裴萱萱倏地想起自己都已传信回去如此之久,却仍未见华竹有所应答,于是心慢跳了几拍,她只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腿,否则,只怕是要立马瘫倒下来。
“事已至此,再听听后来如何发展。”
“别急,师姐。”
田渊柏安慰的话语如温暖的泉水,环抱着她给她鼓励,裴萱萱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了阵脚,毕竟这是唤莲舍命换来的东西,她亦不肯就此放弃知道真相的机会。
可是,不知怎的,裴萱萱总觉得越是临近真相的界点,便越是感到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