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沉默着到了门口,应野棠停在家门口踌躇着还想跟迟礼说点什么,但纠结良久还是没有转身,他一咬牙,正要翻钥匙开门,旁边迟礼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一激灵回头:“干什么?”
迟礼无奈指指家门,双手一摊有些无辜:“我忘记带钥匙了,看来今天回不去家了。”
两人刚回来,现在才不到七点,不算太晚,还是能请到开锁师傅来的。
“我这有开锁师傅电话,我给你找找,”应野棠不疑有他,说着就翻开手机,因为他没有存人号码的习惯,所以只能在通话记录里找。
打眼瞧过去,全都是重复的几个号码,一个月里他和酒吧那帮兄弟们通话可不少,也亏他记性好,时常打来的电话号码都能记个差不多。
迟礼站在一边默默看他翻着。
“哪去了……”应野棠抽空道,“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忘带钥匙,真是罕见啊迟总。”
他一根手指头在屏幕上快速划拉,每一个都匆匆扫一眼,翻到底了也没找着,他开始由下往上翻,这回慢了点,一个个仔细看去。
迟礼挑着眉头,靠在自家门板上:“你都不备注的?”
“天天给我打电话的就那几个人,我懒得弄那些。”应野棠头也不抬。
迟礼叹口气:“找不到就算了,看来我今天是回不去家了。”
应野棠停下,抬头看他一眼:“不回家你睡大街啊。”
“……”
迟礼嘴角抽了一下:“你就不能收留我吗?”
“你要上我家睡?”应野棠笑了一下,把手机收起来,“先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我家可没你家那么干净啊,可别污了你的眼。”
“没事。”迟礼起身站到应野棠家门口。
应野棠开始翻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翻了一遍,“呀,好像找不着了。”
他把衣服兜裤子兜整个都翻出来,无奈道:“我也没带钥匙,看来咱俩今晚只能睡大街了。”
“还要劳烦迟总给我找个好点的大街睡。”应野棠惨兮兮道。
迟礼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演戏,等他表演完了,蹲下身,从门前的地垫下面摸出个光秃秃的钥匙,将钥匙对准门锁,一拧,“咔”,门开了。
应野棠脸色微变,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迟礼堂而皇之走到应野棠家里,把钥匙放在旁边的鞋柜上,在周围环视一圈,嗯……的确有点乱。
这很符合一个不是很爱干净的单身男青年的住宅样子。
倒不是脏,只是有点不太整洁,衣服在沙发上堆了三四件,各种玩具手办到处都是,估计是玩完了也不放回原位。
“喂,你怎么知道我家钥匙在那的。”应野棠道。
迟礼略低下头:“上次咱俩一起回家那回,我就知道了。”
上次?那回迟礼不是先进门了吗,他怎么看到的?
“好呀,你偷看我是不是!?你好阴险!”应野棠像是忽然认清了迟礼这个人,满是不敢置信。
迟礼有点愁得慌,这人警惕性这么低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活到现在的,家还没被偷真是个奇迹。
“下回别把钥匙藏在那,有心人一眼就知道,”迟礼对钥匙扬扬头,“下回带在身上。”
俩人换完鞋,一时无言,迟礼打破沉默:“就算你真没带钥匙咱俩也不会睡大街。”
“那睡哪?桥洞啊。”应野棠立马否定:“不行,桥洞还赶不上大街呢,下场大雨就淹了。”
迟礼无语:“你脑袋里除了风餐露宿就没别的了吗?我们可以去住酒店啊。”
“啊?哦。”等了一会,应野棠忽然反应过来,“那你怎么不去住酒店,告诉你啊,我这没有多余的毛巾,牙刷,你自己看着办。”
“没事,一会出去买就好了。”迟礼轻飘飘道,这根本就算不上事。
“随便你。”应野棠走到冰箱前边,拿出两听可乐,给迟礼一罐,转头到柜子里翻东西。
“你饿不饿?”应野棠拿出两盒泡面,“先吃点?”
“你就吃这个?”
“先将就点吧。”应野棠把泡面撕开,随后烧壶水,在盒子里各加了个卤蛋。
呦,还懂得营养均衡。
迟礼起身到厨房转了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厨房比脸都干净。抽油烟机,水槽子,碗架子一个不缺,就是一点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迟礼提起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很少一点菜叶子,他把袋子打开,隔着包装他看到了这些菜的惨状:初步估计,这些菜在活着的时候应该是娇嫩欲滴的,现在干瘪地缩成一条,叶子抽巴得都快没了,进一步估计,这些菜在这里至少放了有半个月。也好在家里干燥,没烂出太大味来。
不,应该说还是脸更干净一点。
他提着这些菜问:“你买的?”
应野棠一脸疑惑:“这什么玩意?”
迟礼幽幽看着他:“不是那你买的菜?”
“我什么时候……”应野棠想起来了,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合计过味来,只吃泡面实在是太不健康,于是想给自己加点配菜,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菜和卤蛋。
但后来每天上班忙得累成狗,下班了就到楼下吃饭,泡面就没吃上几回,于是乎上次买的菜也就吃了一口,之后就放到万年不动的厨房里自生自灭了。
他现在才想起来。
“哦,我上回买菜是要加泡面里的,我都忘了还买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