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肩膀有些颤抖,沈诗宜走上前来,将披风给他披上,“身体才刚好,注意着。”说完,挽起他的手,两人走出了大门。
走到军营,看着前方围着的百姓,在军营门外大声呼喊着要见永将军,两人从侧门闪了进去。
陆逍和宋序看着永修权进来,连忙迎上前来,“将军,你可算来了。”两人如看到了救命稻草,带兵打仗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面对那些老百姓,他们实在头大。
永修权听着门外的呐喊声,思考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走到了露台处,百姓看到永修权出来,争先恐后的往前,“将军,将军,永将军……”
喊他的声音此起彼伏,永修权面色平静,眸色深沉的看着他们,见他们喊了半天,男人一句话不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就这么看着他们,为首的人随即抬起手来,身后的众人立即停止了呐喊。
“永将军,我是咱们城南面馆的陈四,我听说了一事,想问问将军。”
陆逍站在永修权旁边,“讲!”
永修权依旧一句话没说。
“将军,百姓们听说,咱们圣上想同南越和北狄谈和,将军对此事可知晓?”
听到男人这么说,男人挑眉看了眼他,“你继续讲。”
有了永修权发话,那人瞬间来了底气,“百姓们听说将军不同意和谈,我们想问问将军,为何不愿和谈?将军是看不到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听到这里,沈诗宜就要上前,被宋序拦住,她看了眼永修权紧绷着的下巴,不知道男人听到这些,现下心里在想些什么?
“和谈未必是你们所想的那般。”永修权声音平缓,没有半分情绪。
“将军没有谈又怎会知道?”人群中,有一人站出来,质问道。
陆逍越听越气愤,直接开口道:“将军打仗这么多年,将军不知道,你们知道?”
“你们若是知道,那你们来说说,你们对北狄王那木扎了解多少?”陆逍直接指着人群中刚才站出来的那人,“你说!”
那人没想到陆逍突然站出来指他,一时有些窘迫,吞吞吐吐半晌后,梗着脖子,“我乃东夷百姓,我了解那北狄王干什么。”那人说完,人群中就有人跟着应和。
陆逍看着他们这般,被气的不轻。
“将军!”陆逍转身看向永修权。
男人沉默着,看着下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永修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众人不明所以,半晌只见男人重新抬起头来,目光变得寒冷,开口道:“我只问你们一句,如若我打开城门,最终的和谈结果并非你们想的那般,你们是自愿承受这个结果,还是会怪罪朝廷?”
一句话问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他,与其说是没人回答倒不如说是没人敢回答,永修权看着乌压压的一片,扯了抹嘲讽的笑。
他早已将这些人看透,这么问并不是要为难他们什么,而是让他们知道谈和并不是他们想的这般什么就可以都解决了。
那些人不说话,永修权也不说话,他们对抗着彼此,看谁先沉不住气。
最终还是那个为首的人开口道:“我们老百姓不懂这些,可若是朝廷的旨意,望将军不要一意孤行。”
听到这里,沈诗宜奋力挣脱开来,她再也听不得这些,她冲到围栏处,对着门外的人群喊道:“什么叫一意孤行?”
“你们知道什么叫一意孤行吗?什么叫你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你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这些拼死保家卫国的战士又生活在哪里?”
沈诗宜连番的质问,让一旁的陆逍、宋序还有军营外站着的战士,纷纷朝她看去,从来没有人为他们说过话,他们只知道永修权的命令就是上战杀敌,保护东夷。
“你又是谁?”有人站出来,对她不屑一顾。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们当中也是有儿子的,你们也是为人父母的,他们也是父母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他们这般拼命,到底是为了谁?”沈诗宜说着指向军营在站着的将士。
“为了他们自己吗?”
“永将军带兵打仗多年,为了东夷百姓能够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他多年没有陪在自己娘亲身边,可在你们眼里呢?他是一意孤行之人?”
沈诗宜指着人群中刚刚说这话的那人,“你了解北狄王的为人吗?”
“据我所知,北狄王为人不守信用,极易善变,如若,将军真的开城门和谈,万一生变,生灵涂炭之时,你们敢说不会怪罪他当日开城门之事?”
面对沈诗宜口口声声的质问,他们渐渐不再说话,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也不用在这围着为难将军,朝廷若是下了旨意,他是将军,他听令行事,哪日朝廷下了旨,要开门和谈,永将军也绝无二话。”沈诗宜说完,颇有气势的拉着永修权退回屋内,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咱们将军夫人这么厉害啊!”别说战士们,就是永修权自己,此刻也是浮着一脸雾色,想要拨开这团雾,将沈诗宜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