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拿出装满兵粮丸的小布袋时,止水笑起来:“补给就不用担心了!”
说着,止水从身后抱出一个大箱子,一打开,满满一箱子上月牌兵粮丸。
因为太满当,一颗丸子咕噜噜滚下来,直到碰到鼬的小布袋才停下。
鼬无言地看着这个夸张的箱子,再对比自己手里小得可怜的布袋:“……”
“杏真慷慨啊,之前送的已经很多了,听说我要出任务,又送了一箱来。”止水喜气洋洋地说。
鼬:“……”
慷慨。
这个词居然有一天能和上月扯上关系。
鼬默默地把布袋收回挎包里。
她能无条件地把东西送给止水,给他却是精打细算的不平等交易。
为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先认识杏的,不是我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像碰到空气就破裂的气泡,发出极其微弱的声响。
“如果鼬需要的话,可以带一些走,”止水大方道,“杏做的升级版兵粮丸味道和效果比普通的好太多了。”
这个我比你更早知道。
越来越多的气泡升腾起来,齐齐涌向空中。
怎么回事,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忍不住和止水比较?
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关系很好啊。”
“当然,”想到上月,止水爽朗地笑起来,“因为杏很可爱啊!”
无数气泡陆续破裂开来,密密麻麻的破裂声让鼬觉得有些不适,或者说,烦躁。
“话说鼬之前对杏是不是有点误会,”止水热心劝导,“是时候放下对她的成见了,鼬。”
鼬张了张嘴,没有接话。
止水脑瓜灵光一闪,以拳击掌道:“啊,等我任务回来,大家一起吃饭吧。”
他笑呵呵道:“到时候解开误会,你们一定能做好朋友。”
鼬站起身来:“我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疾风一般就不见了,止水都来不及开口挽留。
看来鼬真的很讨厌杏啊,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随意攒局了,止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鼬回家时路过剧场,想起上月变成演艺人员唱歌,因为唱得太难听所有的小孩子都脱粉了。
上月咬牙切齿的表情又近在眼前,鼬的脸不自觉地显出一丝浅笑。
也是在这里,她好像是刚买完票,对着想要好好跟她打招呼的自己突然发火了。
她会对止水这样吗?
鼬唇边的笑意散了。
他去团子店买了几份三色团子。
带佐助买团子的时候,他向紧绷得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猎豹的上月道歉,上月刁难他,要他和她受一样重的伤才原谅,他直接无视了。
也是,谁会对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人有好印象?
鼬艰难地嚼着团子。
店家的手艺下降了,团子没有一点甜味,还干涩得难以下咽。
走在大街上,总会想起她突然出现在眼前,凶巴巴又理直气壮地找他要钱的样子。
那时候因为钱很辛苦才这样吧。
自尊心那么强的人,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很挣扎吧。
那次她潜伏在他房间,他早就猜出她应该是受命监视宇智波一族,但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小偷”这个罪名,忍辱负重的表情实在有趣,忍不住顺水推舟。
也许不应该起逗弄她的心思,坦诚一点,主动一点,态度再好一点,她对他的印象会有改善吗?
会变成和止水那样毫无保留,无话不谈的朋友吗?
……
关于上月的画面在大脑里一帧帧轮换、铺满。鼬越想,心里越是发堵。
胸口很闷,需要深呼吸才能缓和少许,而深呼吸最后也慢慢变成一声叹息。
他罕见地走神了,意识回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上月家附近。
在这里,他可以看见上月居住的二楼阳台。此时她正在那里,晾晒一些衣物。
冬日暖阳在她身上镀上一层融光,明明天气不算冷,但她却一直在微微发抖,风一吹过,她便停下搓搓手,往手心里哈气。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目光和他的在空中交汇。
狂风鼓噪,周围的声响如同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整个世界,只剩下上月看向他的那双眼睛,和他震破耳膜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