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一声突如其来,吓得林清风身边的白马一惊,朝后退了几步,而从下午就躺在树上的萧媚生被木古一嗓子吓醒,差点十分不雅观地从树上掉下来。
隐下气息,萧媚生扯了扯裙摆,又扶了扶耳边云鬓,检查好自己的仪态后才转头看向下面三个人。
坐着的男子穿一身粉,手上拿着个糖葫芦,很没形象地继续嚎。
“我真的好伤心,好伤心!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哪里没有我的印迹?谁知竟然被阻拦在外,与我的爱椅里外两隔!”
“我好恨,真的!为了在魂灯殿护你的魂灯,日日夜夜一刻都不敢合眼,如今却换来这个后果!”
“女大不留爹啊~”
他呜嗷出声,糖葫芦嚼在嘴里,和这有些荒凉的环境一衬,像是个在吃小孩的怪哥哥,显得越发孤寂阴森。
林清风没管旁边呜嚎的木古,面无表情道,“你不信我?”
她走出结界,站在单仪景面前,抬头看着男子。
闻言,单仪景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天血色中,扔下棍子雪地里的那一根糖葫芦。他嗓子有些哑,握紧的拳头松了松,低沉沉道,“我自然是信的。”
他这么说着,脚却一点都没挪动。
林清风像是没明白般,突然有些僵硬地歪了歪头,眸中闪过一丝怒气。
骗子。
男子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木古不吃糖葫芦了,也不要死要活的嚎了,坐在地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怎么...”还未等他问,林清风朝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地伸手扯住单仪景的衣襟直接将人往院子里拽去。
--嘶
萧媚生捂了捂嘴,勾人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光亮。
这个林清风,有意思。
而木古本就盘腿坐在地上,见林清风扯了人进去后就像是呆住了一样,接着猛地转头朝四周看了两眼,不知怎的,做贼心虚一样。
他也不回后山叠他的蛐蛐了,站起身拍拍屁股就去找逍空。
“完了!孩子养歪了!”
他推开大殿的门就是这么一句。逍空躺在他的座椅上,正闭目养神,听见木古这魂不守舍的声音眼皮掀都没掀。
木古从殿门开始嚷,然后下一瞬已经在逍空眼前了。
“我怎么觉得不对呢?”
“刚刚...结界...”
“然后清风抬手一下子就抓住仪景的衣襟,就那么直接把人拖进去了...不对,单仪景那个傻子也不反抗啊,你知道吗?”
单仪景高林清风一个半头,只要被扯住的时候睫毛轻颤了下,接着就温顺地跟着走了,还迁就地弯着腰!
这还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那个...那个仪景他耳朵红红,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
木古想着今晚见的林清风,身上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不对,两个人都不太正常啊。
他的印象中,清风只是一个因为灭国而逃上山的公主,坚韧聪慧,为达目的不罢休,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可是怎么感觉今晚的她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
木古断断续续说着,逍空脸上倒是看不出来,等说完,只说句,“她行事本就乖张放肆,但掐着分寸呢,这心结开了,挺好。”
甚至听起来还有些莫名的高兴。
林清风在焚轮的时候便是如此。她平日里与他论策学书,又极受父母疼爱,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而她不太符合仁君的这一面,逍空并未过度纠正。
因为纠正的人太多了。
但上山之后她的本性几乎被完全藏了起来。仇恨蒙蔽她的双眼,抑制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复了仇,去了秘境,慢慢地竟然被逼着再一次显露出来。
逍空一边回忆,一边絮絮叨叨林清风在焚轮时候的事,眼神里全是自豪与骄傲。
木古先是听着,后来忍不住露出谴责的眼神。
他们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就算是储君这也太狠了吧?
逍空一点儿都不慌,高兴地想喝口小酒。他带了笑,口中全是育儿心得,摸索着腰间的葫芦。
左摸摸,又摸摸,然后猛地蹦起来,咬牙切齿道,“我说怎么今天有话对我说,这坏决儿拿走了我的伏妖炉!”
而单仪景和林清风两人站在葫芦里,面面相觑。
“你居然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