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子在一炷香内写好三首诗,正在自鸣得意之际,秦天璘笔下却无一丝墨迹,众人在底下当即私语:“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那小子吓傻了,怎么一个字也没写啊!”“就是啊,怎么回事。”
凝幽也不觉奇怪,她曾在秦天璘的书房看过他的字画,绝对不会比这里的差,可是为何秦天璘未着一墨呢?
段公子冷笑地嘲道:“不动笔墨,是否代表自动认输啊!”秦天璘淡淡一笑,眉目间落了星辉,道:“我不动笔墨,是等着公子给我让出空间,好让我发挥啊!”段公子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道:“怎么,这么大的空间还不够,你要作几首诗啊?”秦天璘眉梢染上笑意,道:“公子不肯让,莫非怕输给在下?”段公子微微眯眼,冷冷一笑,既而舒展眉头:“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看客们也唏嘘着,不知道台上那位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见段公子愤然退居一边,秦天璘将五幅空白画卷高高悬起,段公子不屑一顾:“难道这位公子想同时作出五首诗?”秦天璘淡淡执笔,轻蘸油墨,立于五幅空白画卷之前气定神闲,宛若天人。
“有何不可?”他终于向台下的凝幽深深凝望了一眼,笑意融融,仿佛流水一般。凝幽淡淡承接,觉得这秦天璘未免有些自负。
段公子冷笑道:“好!既然你夸下海口,那就自己掂量着吧!”言毕,拂袖而坐。看客们一阵骚动:“这怎么可能,同时作出五首诗,哪写得过来啊。”一语未了,但见秦天璘挥墨一洒,旋身一跃,就在那五幅画卷之前刷刷奋笔,宛若游龙行于笔墨之间,似若天人辗转书画之旁。看客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段公子扶着椅子,缓缓、惊愕起身。
凝幽看着台上的秦天璘身姿纵越,浅淡从容,转身提墨,回身落笔,笔走龙蛇,如狂风浪影,辗转笔墨,笑纵豪情!
凝幽一时竟也惊了,平日里的秦天璘一向温润如玉,不想今日,也是这般的豪情万端,判若两人。这书画,点点滴滴,顷刻写就;这身形,如飞龙荡影,不留半痕。他不是不会武功吗?为何今日能纵身翻越,腾空作画呢?凝幽只知道他的笛声玄妙,画意深邃,不想,这作诗的气韵也是这般不简单,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他,一时,心下暗暗叹服。
看客们本来如一潭寂静的死水,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秦天璘腾空书画的身姿,忽然,仿佛春水化冻般,呼啦一声,开了,紧接着,一阵阵热烈的喝彩声一浪盖过一浪,伴随着段公子抽搐的脸庞与看客们由衷的欢呼,秦天璘翩然落地,抬头,只见五幅字画赫然于眼前!
这五幅字画,秦天璘同时凌空写就,一气呵成,画意高远,字迹遒劲,诗韵绵远,当真是奇绝!
回身淡定,翩然一笑。
看客们边欢呼,边惊叹道:“哎呀,真是奇才啊,居然同时作出五幅字画!”
“就是,从没见过啊!太厉害了。”
“今年的赛诗大会,非他莫属啦!”
……
秦天璘含笑落笔,转身,离台。
凝幽看着他翩然走至眼前,濡湿的目光仿佛一枚月光。
凝幽的眼底染上浅浅的笑意,道:“没想到,你真是不简单。”这笑容,虽说疏离冷漠,然而对于从不言笑的凝幽来说,已是十分难得,仿佛一株冰莲,微微含露,带着清冷的温柔。
秦天璘微微一笑:“仙子,过奖了。”这一刻,万籁俱寂,眼前,唯有凝幽那疏离冷漠的笑,全然忘却身后如潮的欢呼。流焰绚烂,抵不过眼前这冰淡的一抹笑颜。
凝幽道:“你不是不会武功吗?”秦天璘凝视了一眼台上的字画,道:“那不是武功,只是我平日里作画的步法而已。”凝幽正想言语,但见人群忽然分开,一个身着紫袍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笑吟吟走了过来,对着秦天璘深深一施礼,笑道:“恭喜公子了。”
秦天璘眉头微蹙,不知何意:“这位大叔,不知在下喜从何来?”
紫袍管家笑道:“今日赛诗大会,公子腾空作画,一挥而就,便是五幅啊!此等奇才,便是今年赛诗大会的状元啊!”
秦天璘淡淡一笑:“大叔见笑了,在下只是一时兴起,并无夺冠之意,就此告辞了。”
“慢!”紫袍管家轻轻断喝,凝幽冷眼扫过,秦天璘亦是不解。
“不知大叔有何贵干?”秦天璘的口气微微入冷。
“公子既然赢得赛诗大会的头筹,就有机会与我家小姐会晤,按照常例,公子很快就是我们的新姑爷了。”紫袍管家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