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鼓动起他们的白衣，一样的白色，一样的宛若天人。只是一个温润热情，一个清寒孤傲。月影横斜，馥香暗涌。

秦天璘淡声道：“凝幽仙子，我只是，不想让你冲动。你现在法力几乎消失殆尽，凭你一人，怎么找到天仙公主？你能再信我一次吗？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天仙公主的！”凝幽的目中闪过一丝悲戚，微微冷笑：“信你？就是因为信你，我与天仙元神俱灭，形同非凡人！就是因为信你，天仙现在下落不明，生死难料！秦天璘，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秦天璘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歉疚，残月下，他的身影翩然悠长，却也是那般孤寂。

“凝幽仙子。千错万错，我秦天璘愿意一力承担。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吗？”

“你承担的了吗？”凝幽声音发颤，“我们已经没有法力了，我与天仙如何除去圣后？如何担负无忧界的恩怨？现在，别说是什么圣后、魔君，哪怕有点修为的妖都能将我置于死地！你明白我的感受吗？你明白我的痛处吗？你知道元神散去的刹那我们生不如死吗？”凝幽的目光此刻仿佛浸浴烈火，又融透寒冰，带着恨意，与不甘，还有一点，莫名的伤感……

一只黑色的鸟儿扑腾着翅膀，打那寒枝上掠过，发出一声哀鸣。这个月夜，显得那么荒凉。

“我知道！我懂！”秦天璘极力想安抚她的情绪，“眼下当务之急是调息好你的身体，然后，我会陪你去找天仙公主，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残月透过几棵枯枝，泻下一地暗影。

凝幽到底无情无欲，很快便冷静下来，此刻，她形同凡人，灵力虚无，倘若孤立去寻找天仙，只怕无望。毕竟这个人，不会伤害她，至少，他身上的灵光可以保护她一阵。如今，她再是恨他，怨他，也无济于事，天命如此，她也无可奈何！

凝幽微微扫他一眼，淡然道：“好！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秦天璘目光深沉：“如有食言，天诛地灭！”

凝幽心下一惊，但她依旧淡淡言道：“你不必发誓！我不信誓言！”转而，又凝睇道：“我可以让你陪我寻找天仙，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不准直呼我的名讳！”凝幽的目光开始充斥一股冷淡。

秦天璘微微一怔，刚才是情急之下，无心唤出她的名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他还是淡淡一笑：“好！凝幽仙子！”

“第二……不准再对我无礼！”凝幽目光微闪，既而凝住。

想到刚才情急之下拥住凝幽的情景，秦天璘释然道：“好！我答应你！”

凝幽不再答话，转身向山下走去，转身的瞬间，她微微蹙眉，灵力再次涣散一点。

秦天璘在后面走着，一钩残月，两般心肠。

山路本来就崎岖，何况凝幽失去法力，更加不擅长走路。双脚踩在碎石间，宛如走在刀尖上一般，这种疼痛难当，岂是她以前体会过的？如履薄冰，足尖刺疼，她紧紧咬住嫣唇，努力保持自己的平衡，她是凝幽公主，她决不能在凡人面前失态！然而，只一个趔趄，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摔倒在地，浑身酸痛，有气无力。

“凝幽仙子！”秦天璘赶紧奔过来，没想到失去法力的凝幽如此脆弱，他正想扶起她，不料被凝幽寒声打断：“别过来！”

秦天璘当即止步，他了解，此刻她的心情。

凝幽咬紧牙关，试图站起来，可是，脚却沉重地抬不起来，浑身愈发酸痛，灵力越来越浅，微微爬起，又倒下，再重复，还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