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如此无关痛痒的话,李萱一下子站了起来:“兰若凝,如果不是你,我儿今日怎么会是如此境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若凝喝道:“殿下慎言!”
李萱气急:“你如此,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太后打断她:“闭嘴!”
李萱终于不再说话,逐渐平静下来,坐在座位上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太后道:“皇后,边疆苦寒,善文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实在不适合去北地边疆。若非哀家和公主已经走投无路,绝对不会找你帮忙!”
若凝:“那要让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失望了,臣妾向来不敢掺和朝堂之事!”
李萱哭泣的声音一滞。
太后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一股股向脑袋冲,她勉强平复了一下,道:“哀家不是想让你直接劝陛下,而是希望你先和善文谈谈,不行的话再……”
若凝听了她的话,再看向脸上毫无诧异之色的李萱,怒极而笑:“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改变不了陛下的心意,却跑来要求本宫私见外男,还让本宫去劝陛下,这是将本宫当傻子耍吗?你们就如此笃定,陛下真的不会迁怒文昌伯世子和在座的两位吗?”
自己和韩仲宣的事情,能被李瑾揭过不提,最大的原因不过是他知道自己和韩仲宣根本就没有什么!
这两个女人如此的打算,尝试拦下李瑾的敕令是真的,但是拦不下,想拿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祭天”,更是真的不能再真!
真是好歹毒的算计!
太后被若凝如此不留情面地点破了窗户纸,当即怒气上涌,捂着胸口就倒在了座位上!
李萱紧张地跑上前,扶着太后呼唤:“母后,母后,你怎么了?宁嬷嬷快去请太医!”
可是宁嬷嬷却没有动,只是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成药给太后服下!
李萱虽觉得有异,此刻也没时间多想。
见太后吃了药,身子逐渐缓和过来,她转过身怒视若凝:“兰氏,如果母后有……”
若凝高声打断她:“如果太后娘娘有什么不适,那就是长公主殿下不孝!殿下拿朝堂之事烦扰太后娘娘,导致了太后娘娘病发!宁嬷嬷,还不派人去请太医!”
宁嬷嬷慌乱中应道“是”,对若凝行了一礼,这才走了出去。
行礼的时候十分恭敬!
李萱这才后知后觉,若凝敢只身赴会,就是因为长乐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今日,自己真的已经拿她没办法了!
她惶然大悟般盯着若凝。
若凝也盯着她看,意有所指地说:“太后娘娘被殿下气坏了身子,殿下如果不想弄得人尽皆知,还是在这里等待太后娘娘情况稳定下来再离开吧!本宫身子不适,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那两人的反应,带着景屏就离开了!
***
若凝在路上走得极快,只是进了建章宫,她却没往长信殿去,而是去另一边的宣明殿。
景屏大惊,小声劝道:“娘娘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惹得陛下发怒就不好了!”
若凝没吱声。
自她回来之后,从未提过韩仲宣半句,如果这样李瑾还要将人打发到边疆的话,那她的避嫌实在没有必要。
她到宣明殿的时候,李瑾不在。
趁小宫人去请人的功夫,她在书房里逛了逛,然后就发现了桌子上的几个奏折,她随手拿起来一本看了看。
看完了后,她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亏自己还没来得及问李瑾,不然,自己这次一定是“自取其辱”。
那本奏章正是韩仲宣自请去戍守边疆的陈情。
“伏惟陛下德被天下。臣偶得知,延城百姓流离失所,日日受豺狼侵扰,遭风雪凌虐,生活困顿。臣不才,生于簪缨世族,长于烟柳繁华之地,日日享尽玉盘珍羞,无所事事,实受则有愧。臣愿以此身,化延城之石,布陛下圣名之德,筑卫我边疆安危。臣再拜,以表陈情!”
若凝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奏折放回原位。
其实她一直觉得,韩仲宣离开京城是最好的。
当年一个误会,李瑾将自己的亲弟弟平王关了十几年,前一段时间解除误会后,这才将人放了出来。现在,韩仲宣是真的对她有意。
李瑾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按他的一贯作为,每想起一次来,估计文昌伯府和韩仲宣就要倒霉一次。
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只是没想到韩仲宣竟然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