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白毅睁着迷离的双眼,将手放在自己嘴上“嘘”了一声,然后说:“不能说,不能说!我闺女告诉我不能说!”
众人闻言,眼神一闪。
戴烨神色莫名地看了兰白毅一眼,又问:“奥 ,莫非是令爱伤的很重?”
听完他的话,醉鬼兰白毅跳起来,照着他的脑袋狠狠拍了一下,然后大吼:“你女儿才伤的很重呢?我女儿好着呢!是陛下,是陛下伤了脸!”
他话落,众人脸色一变。难怪陛下不见众人,龙颜有损,可是与国运有碍的大事!
正待这时,妓院的门被人大力踹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为首的段恒,盯着狼狈不堪的兰白毅,问:“兰大人刚刚说谁受伤了?”
兰白毅被吓得一激灵,哆哆嗦嗦地回:“谁受伤了?没人受伤……”
然后就趴在地上人事不醒,也不知道他最后说的到底是“美人”受伤,还是“没人”受伤!
段恒恨恨地瞪了兰白毅一眼,又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遍,最后高声说道:“陛下有旨,众位大人既然如此喜欢春风秋月,就在此多待几日吧!”
说着就让人将整个妓院围了起来,自此,江都的这座名为“佳清苑”的花楼,只许进不许出。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那些往外传递消息的途径,禁卫军也没仔细拦。
那边若凝和李瑾商量的结果就是,等三天,如果姜华找不到他们,他们就冒险出去找人。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第三天。
当天下午,若凝拜托小君和他的小伙伴们去事发江段的下游区找人,但是没有任何消息。
晚上,咳嗽不断加重的李瑾,开始发烧了。若凝知道,他这是伤了肺气。
次日,给李瑾灌了几副药后依然不见效果,而且他还有越来越烧的趋势,若凝坐不住了。
李瑾身边不能离人,她只能再次拜托小君,让他去附近的任何一座桥上,看看有没有比较奇怪的乞丐。
当然“给铜板”这样显眼的联络暗号,她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尤其是已经被她断定有问题的小君。
小君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若凝那里被挂上了“不可信”三个字,仍是尽心尽力地想要给京里来的两人留下好印象。
他也不知道奇怪的乞丐是怎么个奇怪法?他连续找了两座桥,桥上都没有乞丐,不过桥边倒是不少,也不知道这些算不算?
所以,他观察那些乞丐的行为,找着所谓的“奇怪”行为,将他们合理不合理的表现都记在了心里。
当他来到了第三座桥,远远地看了一眼,和之前两座一样,他正准备向前走时,就被人抓住后脖领一把提了起来。
慌忙中,小君看到面前的人,吓得脸都白了。
***
棚户区,若凝之前学了多年的医理被发挥到了极致。
此刻李瑾躺在床上烧得昏昏沉沉,若凝在药材里挑挑拣拣。
棚户区有略懂医术的流民,给李瑾看过之后抓好了药。
可是李瑾吃了药一点也不管用,然后这一次她在泡药的时候,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药罐子里的药,这一眼差点让她为之气绝。
那药中竟然有药方中没有的药。她又检查了剩下的几副药,果然,问题都一样,有的药材只是长得相似,压根不是一回事。
若凝刚发现时都要抓狂了,乱吃药会死人的好不好?
“真是害人啊!”拣药拣到脖子疼的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昏迷了几个时辰的李瑾,被若凝这一句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不远处一脸怨念的女子,在摆弄草药。
听到动静,若凝看到李瑾醒了过来,惊喜地扔下手里的药,几步走了过来。
“夫君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瑾身子沉重地狠,比之前更不舒服了,也没和她细说,只说:“还好!有姜华的消息吗?”
“没有!”
若凝抬手试了试他的额温,还是很烫。她心里越来越着急,肺部受伤,发着高烧,拖得越久越不好。
但是她又实在无计可施。之前她用李瑾身上的一块玉换了几副药。可是刚刚她拣出来的药也不过刚刚够一副。
而他们没有第二块玉了。
李瑾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但是也知道自己情形不大好,看到若凝担心的样子,他轻拍她的手,正准备安慰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没一会儿,小君姑姑就进来,看到李瑾醒了,先是一喜,接着又满脸愁容地说:“李家大爷,磁窑白管事的侄子来了,说是要见你!”
接着她担忧地看了一眼若凝。
见此情形,若凝心中一惊,直觉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青水岸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个窑厂,每个窑厂都有管事。白管事是这个地段的窑厂管事,之前他们就听小君姑姑提过。
这“白管事的侄子”可能不是个善茬。
李瑾在若凝的搀扶下,走出了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