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凝回首,看着凤星悦,也是看着前世的自己。
她走到床边,看着一脸诧异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凤星悦。
那张脸仍然美的惊心动魄,此刻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即使憔悴不堪,仍然漂亮地让人心生嫉妒!
“不甘心吗?不甘心的话,就去和他示好,让他明白你的妥协。否则就别在这里要死不活的,除了真正在乎你的人,没人会心疼你。她们只会嘲笑你,作践你!难道连自己也要作践自己吗?”
若凝说完这些话,也不看凤星悦的反应,将怀中的书信放到了被褥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星悦伸手拿过书信,看到封上的字,手微微颤抖,打开书信阅读起来。
只是看着看着,她的双目蓄满了泪水。
“后宫?”
“前朝?”
“‘绣衣使者’?”
“原来都是利益!”
“都是利益!”
……
原想着他对自己有几分真情实意的,现在看来彻头彻尾都是利用。
自己,不过是颗棋子,一颗用来牵制哥哥和凤家的棋子!
寝室内隐隐传出凤星悦的哭声,寝室外莲音静静站着。
这些日子以来,自家主子时不时地会在房中痛哭,刚开始她还会劝,结果却越劝越厉害。现在,她也不再去劝了,只是静静地守着,陪着。
***
出了重华宫。
嫣然忍不住问若凝:“少使刚刚是在激她吗?她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拎不清的女人,干嘛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她觉得若凝在多管闲事。
“都是南云过来的,她过得不好,对我也没好处。更何况,花朵一般的姑娘,如果就这么一蹶不振,总觉得可惜!”
嫣然撇撇嘴,显然很不以为然:“她想振作也得有机会啊,她现在想见皇帝一面可不容易!”
后宫的女人跟花儿似的,一朵败了,自然有另一朵接上。
皇帝本身到后宫的次数就不多,再加上有心人的操作,仅是才人的凤星悦,说不定一辈子都跟皇帝说不上话。
若凝轻轻一笑:“年底就是太后的寿宴了,今年是整寿,是要大办的,要示好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随着两人交谈,景色秀丽的花园中,主仆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远。
***
越是隐秘的地方越容易碰见不该碰见的事情。
比如万春亭,因为够隐秘,既是她跟韩仲宣碰头的地方,也会是别的人碰头的地方。
如果再给若凝一次机会,她一定换一天来给凤星悦送信。
若凝送完信回来的时候,想到了万春亭,就拐了个弯去歇歇脚。
她和嫣然刚坐下,竟然从万春亭旁边的假山里走出两个宫女来。
其中一人先出来,走了几步看到若凝主仆,骤然顿住了脚,神色慌张。
若凝一眼就认出此人,是贤妃颜怜蓉宫中的宫女秀妍。
紧接着秀妍身后又走出另一个宫女,此女刚开始没有看到若凝她们,见秀妍停下不走了,语气略带不耐烦地说“怎么还不走?难道你听的还不够清楚……”
话音未落,她便看到了万春亭里坐着的若凝和嫣然,面上同样漏出紧张的神色。
此人竟然是弘德夫人身边的贴身宫女秀红。
两个隶属不同主人的宫人,在隐秘地方“私会”,被撞破之后神色慌张,这么一来,傻子都知道她们有问题了。
若凝暗呼倒霉。
四人大眼瞪小眼,还是若凝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率先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镇定下来之后,向若凝施了礼就双双离开了。
等她们走远,若凝也坐不下去了,带着嫣然火速离开,暗中发誓,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来了。
回去之后,她从景屏那里得知,秀红和秀妍是同一批进宫的宫女,两人相识本是无可厚非。奈何当时她们的表现太奇怪了,让人一看就有鬼。
若凝猜测,那个秀妍只怕是弘德夫人埋在贤妃身边的人。
想到弘德夫人现在风头正盛,自己心里就阵阵发怵。
希望弘德夫人不要把风吹到自己这里来,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棵小杂草,一脚就能碾死的那种。
她嘱咐嫣然以后离得昭纯宫和景福宫的人远远的,还嘱咐景屏约束流霜阁里的宫人,不要和外人起冲突。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