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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六十二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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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是什么话?什么称呼?

顾相以没有听过此类的话,不会觉得这是能够用来形容自己的,也不细究,人的话总是千奇百怪的,不会回应,就不回应。

原来,美好是能用来形容人的。

咸宰这样子想着眼前的顾相以,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接收到了晌午阳光地逗留,随着清风一起祝贺的铃铛声安享太平盛世,光这一幕,便是世间独一无二地际遇。

静静地与他待在一起就是一场安心地奇袭,咸宰闭上眼睛,安稳地嗅着阳光、房间、身边人的味道,这是凝望之地没有过的午后。

听到身边人“砰”的一声倒在了床上,咸宰闭上的眼睛搭配着笑容供阳光食用,身边人的昏迷,比他醒着都让自己舒心。

咸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倒在床上陷入沉睡的顾相以,睡在阳光里面的温度是不需要被子增加的,但他这一次睡觉的时间会长。

咸宰站起身子,将床上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他的身上,让人儿像个肉夹馍摆件一样,金灿灿又暖洋洋的。

消灭床边的小茶几上面被他喝了一半的水源,等他醒了,他就是指控自己在水里面下了东西、纵使他昏迷的人证,就算是没有物证,咸宰也会承认。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听到的人不能往外传达。

“你一个人昏迷是不是好孤单的啊?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孤独了。”

这是谁?

顾相以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后回到原位,还是看到了前方构建简单的木屋,除此之外一点可以通过环境获得的信息都没有。

顾相以走向前,刚刚踏出一步,天色霎那间变暗了,也开始了涌动,像是一条有目的的河流。

顾相以跟着它流淌的方向转身,眼前所见的是一片海域。

一位身穿着鹅黄色卫衣,明媚的青年发着光进入了天地一色的环境中,从自己的身后、旁边跑过去的时候,顾相以闻到了他身上的草木香。可惜,人跑得快极了,几乎是一闪而过,不给人暂停的机会。

顾相以不是一个让人为了自己停留的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奔向前方的海里。

大海没有意外的话,都是同一片得相似,再加上身边没有建筑,根本分不清这里是哪里,直到面前的青年从海里面捞了一手的月亮,熟悉到好似自己刚做过不久的动作。

从他指缝间流下的月光里,让顾相以看清楚了这里是童泰禾岛,也是随自己的幻想所变化的梦境。脑海里面想着童泰禾岛,周遭的空白就有了童泰禾岛的色彩,只是这里是一个存在于海边的晚上,天地愈发有着的渐变色,突显出来了人类的纯色。

顾相以坐到岸边,托着下巴深深浅浅地出神,梦境里面的自己,似乎才像是一个正常人,没有了痛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改了名字?都不像顾相以了。

我疯了那么久,偶尔正常一次也是可以的。

好像有点明白吴晚期说的话了。

顾相以等他捞月亮结束后,歪着头,试探着叫了他一声,“杨作南。”

在海里面的青年转过头来,容貌在他用侧脸面对自己的时候,看得不完全情有可原,都用正脸面对自己了,还是看不清他的样貌。模糊一片、像是打了马赛克的五官,也不知道能不能说话。

“你是杨作南吗?”

刚才唤他的一声,虽然他有所反应,但有可能只是出于对声音的好奇,在本人没有明确的承认身份之前,顾相以不给他想他是谁的身份。

青年点头。

他就是杨作南!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面?”

“顾相以。”

顾相以转头,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是咸宰的脸,直接求证,“刚才是你叫我的吗?”他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样子,反而无比得清醒,不像是睡了一觉,倒像是被拉入了另一个时空。

“你有向我介绍自己吗。”

那就是梦里的人叫自己了,海里面一位杨作南,岸上也有着一位杨作南,这和秦绯说的情况很相似。童泰禾宫里面有秦绯说,花园下方也有秦绯说,等一下!

顾相以想到了,硬币的两面不止是测试缘分这一个用途,还决定了,哪一波人在花园的下方!

有人在上面活着,就得有人在下面死着,秦琼斯想把人群分成两份,一份在凝望之地,一份在花园的下方,就看他想将人群包装成什么样子了。

秦琼斯、穗梨和面前的人,一定知道,自己估计马上也会知道了。

顾相以望着头顶明亮的灯光,上一次和天气见面时还是中午,现在就已经到了晚上了,这源于谁?看着咸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咸宰。”

“举报你。”

“啊?”咸宰歪着头,很难被一位小朋友吓到,也不会威胁一个小孩子,觉得他说话很有意思,笑着说,“你举报我什么?”

“给我下药。”顾相以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是不会睡觉的,可是还是悄无声息的睡觉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我没有单位,你上哪里去举报啊?”

没有单位,那便不是保镖、雇佣兵之类的职业了,顾相以继续说:“秦琼斯,你为他做事,他一定可以管你。”

“我现在说不认识秦琼斯是不是有点假?”咸宰有闲情逸致逗他,说明,“可我真的不认识他,倒是听说过。这个人声名远扬,是个十足的大善人,我想为他做事,就怕人家看不上我,你要是有渠道,也带我一个。”

顾相以朝他龇龇牙,没有要凶他的意思,是在敷衍地笑笑,华鸣叶教的敷衍版本的笑容,适用于顾相以这个初学者。依靠着露出牙齿带动面部表情,这会呈现出一个僵硬的、没有灵魂的笑容。再不济,好歹也是笑容,华鸣叶让自己先学习简易版。

顾相以不知道自己的学习成果如何,不问面前的人是自己对笑容的表达可有可无,和面前人刚才那假模假样的一番话一样,现在才想起来装,太晚了点。

顾相以简单地笑了一下就把笑容收回去,这一幕落在咸宰的眼中妥妥确认了刚才的笑是敷衍了,完全想不到。在他笑的时候自然觉得他是在笑,再是零分的笑容,从他的脸上表达出来也是一百分。

如此说,对顾相以极其的宽容了,他其实笑得没有味道,甚至有一些不自然,和别人常笑的模样是不能比的。见多了真挚的笑容,如今一看这么生疏的,有很大的不适应。但能看出来,这已经是他拿出来的所有了,自当珍惜。

可当他转变了表情后,咸宰才知他不是拿出了所有,他是没有信自己的话,礼貌地敷衍自己一下,无奈地摇摇头,坐到他的旁边,跟他说。

“秦琼斯要邀请游客参加欢迎宴会,衣服是他准备好了送到人的房间。”

顾相以的眼睛被他的手势带到了客厅里面,无法不被那件衣服吸引视线,因为它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不是珍珠,是钱。

“衣服下午送来的,我忍了好久才没有破坏它的美感。”现在不会,等宴会结束后可就不一定了,因此,咸宰好心提醒,“里面穿件自己的衣服。”

“嗯。”顾相以一口应下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顾相以嘟囔的不算小声,没有故意给他说,只是没有小声过,控制不好声音的大小,“你在提醒我。”

“那看在我提醒你的份上,你能将衣服上的珍珠保护好,等我去摘吗?”

咸宰要自己在礼服里面穿一件自己的衣服,难道会有人抢礼服?一些珍珠,有什么可值得抢的,还需要自己的保护。顾相以不理解,尊重他没有答应他,只说:“你靠自己吧。”

“那我抢的时候,跟你说一声。”

“好说。”顾相以指挥他,“你从左边的衣柜里面给我拿出一套衣服来,辛苦你,再帮我穿上。”

咸宰不会拒绝伤患的要求,日常行动都是坐轮椅的顾相以,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是不需要亲自动手的,他现在能享福一刻是一刻,接下来可是不留情了。

顾相以自己也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能休息一分钟是一分钟。

“你要穿宽裤子,窄了的话,会显出来护膝。”咸宰翻翻他柜子里面的衣服笑了,“这些裤子你都能穿,小同学,你可太瘦了。”

咸宰没等到他主动挑选要穿哪件衣服,心里大概知晓了他的目的是什么,试探要去的地方温度如何,那就随了他的心意,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件衣服转身,询问他的意见,“这件黑粉拼色的皮衣怎么样?”

咸宰看他同意了,拿着衣服隔空比照着他的身体,发现不出来端倪后给他挑选内搭和裤子,将所有衣物放到床上,用手撑开裤子腿,蹲在他的脚边,“包拿包穿。”

两个人一个伺候人惯了,一个被人伺候惯了,配合起来倒也默契,等穿上衣服后,顾相以朝他要手机。

“我不会透露消息的,你不放心的话,我允许你在旁边看着。”顾相以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才会想办法护旁人,还有手机。

他和姬缙问过整理住所的居民,他们说,在今天晚上游客就会入住,所以要抓紧时间将房间收拾出来。

顾相以在那个时候就想过,把爸爸送给自己的手机交给不住在童泰禾宫里面并且认识的人。

——姬缙。

顾相以信他的人品,起码在两个人的合作期间,不会对他有一丝的怀疑,也不会让咸宰为难。

咸宰见过他为了一个不相干,说是不相干,真是看得起他朝自己借匕首插了那位青年的胳膊一刀,还有那青年一拳抡出了十拳的架势。

既然两个人互相之间都默认这些伤害的存在,他还是会跳海相救于人,只凭这一点,咸宰信他的人品,但只建立在自己的亲眼所见上。

顾相以把手机放在秦绯说的房间里面,让姬缙趁着宴会的时间取上。

“你可以亲自交给他。”咸宰说不必如此麻烦,顾相以说,“我不信你。”

人能善,不能傻。

既然割出了童泰禾宫这块儿“孤岛”,那么,只用他求生就好。

是的,他后面没有带们。

顾相以可不想让除父亲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尤其、优先是爸爸。

顾相以看到正在聊天的两个人,走过去软软地插一脚,不是硬要插一脚的原因是,只要自己出现,爸爸的视线就会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还会抛下父亲上前来接自己。

顾相以老是觉得,在这个时空里面飘落的一场又一场的花瓣雨,是会自行鉴别自己这个外来者,透过自己的身体落到地面上。不会落肩头、不会落眼眸,一丝香味,便是足够得温柔,能余十七年的时间。

直到看到爸爸向自己走来,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想法竟是庸人自扰。

覃响能看到顾相以,就是上上签。

十七年间,首次获得的上上签,让顾相以罕见得激动、泪目,他想快速地上前迎接人,却被覃响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不需要。

这是爸爸第一次,在父亲和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

你看到了吗?

他说。

“相以以后去哪里都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好上去接你,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孤单地下来。”

“没有的。”顾相以摇头,“有个人陪我一起下来的,他有事先走了。”嘴上说着咸宰,眼睛可不送送他。

“相以不孤单就好,你的腿方便行走吗?要不要我背你过去。”覃响不看他的伤口,也愿意背他,只要他想,可是顾相以并不想,刚才他就是咸宰一路背下来的。

那人说:‘现在让我伺候伺候你,接下来我可是要对你坏了。”

‘欢迎。’

‘嗯?’咸宰转过头的这一眼,到顾相以说话的这期间,他眼睛里面的神色半分没有变化,轻轻松松地威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除了父亲……

在想到他的时候,顾相以才会露出不一样的神色,悲伤是最贴合他的情绪,让他的魅力如同坐了一部直达天堂的电梯,这是他擅长、也最是顾相以的情绪,简单来说就是在舒适区内。

“顾相以,盯着我发呆,你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啊。”

顾相以转移视线不看他,自然向右转的视线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玖十,也就是从父亲的角度来说的左手边,和自己视角的右手边,更是爸爸和父亲座位的中间。

这是顾相以安排的座位,确保爸爸和父亲两个人都在自己的视线里,能将他们之间提前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可又不想让两个人坐在一起,临时把玖十拉了过来,以人为横梁隔开了爸爸和父亲,也给爸爸找了一个说话的人。

父亲无聊就找上了自己,在他试图和自己说话前,顾相以提前转移了注意力,让他找自己不得。

顾相以观察着厅里面的环境和座位数量,环境没有什么奇特、值得人去关注的地方。座位分为了三列,直接贯穿了宴会厅。他不数每一个座位两米的间距,数人才是最直观的,也能从每一个人的礼服上看出匹配成功的默契。

比如爸爸和玖十,两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刺绣礼服,尊贵怜人、一针一线都是非凡的绣品,与两个人的颜值相衬,衣服和人都是满意的状态。

再比如,自己和父亲,自己身着了珍珠的十八辈在身上,父亲跟去挖宝石矿了一样,真金白银穿在身上,两个习惯了的人没有感悟,反而身边看过的人写下了观后感。

捡起一封是写给顾络尤的,捡起一封是写给顾络尤的,的确,顾络尤穿的这件衣服,任谁见了都会眼前一亮。深绿色毛绒材质的西装上以花丛为打底、宝石为附赠品,像是背部满是黄金的刺猬,只有皮肉最珍贵。

能将这件衣服穿出风采的只有顾络尤,无人能够压他一头,不管是身世还是样貌,难得的天之骄子,更有着敞开大门欢迎所有人光临的大气。

顾相以小气地收回视线,开始数着宴会厅里面到齐的人,一千五百二十二个人,加上最后到来的秦琼斯,是一千五百二十三个人。

穗梨呢?他没有跟着一起来吗?还是说他另有目的?

顾相以趁着秦琼斯正在和部分游客讲话,宴会还没有开始之前,站起身,立马被对面的覃响注意到了,他也站起了身,问,“需要我同行吗?”

“不用了。”顾相以不会想让覃响陪伴的,因为外面有声音,似乎是什么落地的声音,被这里的热闹围观了,却忘记告诉了喜欢热闹的人们。

顾相以的视线转了一圈,每一个人的反应告诉了他,只有他听到了,也或许他们听到了没有在意。他也是想到了在海里面差点死亡的穗梨,怕那道声音是他的,才选择出去看看。

“好,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别让自己出危险。”覃响尊重他的决定,坐到椅子上,在看向旁边的时候,刚好看到玖十收回去了帮自己搬移椅子的小尾巴,轻笑着说:“你经常照顾人吗?”

“嗯,我经常照顾我的爱人。”

覃响听他这么说,脸上出现了为他感到幸福的笑容,光是听到别人说起他们的爱人,都觉得共感了他们的幸福。爱情应当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东西,他浅浅地、礼貌地看一下属于玖十的幸福。

“你们结婚了吗?”

“没有,等我们的儿子出生之后,才会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

“那你结婚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们提前准备贺礼。”

“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会让你知道的。”玖十的眼睛里面只有眼前的人。他笑得摇头晃脑的,像极了开场的拨浪鼓,满是童真和热闹。

这就是覃响,他没有悲伤的故事,因此不会有说上三天三夜的契机,只有当下给人提供的超越了一生的情绪价值,能让人快乐一生的人,也不会被人和快乐辜负。

好久没有见到笑得如此灿烂的覃响了,玖十情难自禁地抬手,手都已经捏上他的后脖颈了,摩挲了几下才装模作样地问,“我能抱你吗?”

“当然。”

覃响的话音刚落,就被他拥入了怀中,身体被玖十抱在了怀中,眼睛却因为他的动作,只能看向顾络尤的侧脸和他微侧到这边的身体,笑着对他说:“顾络尤,你这么八卦的吗?”

“当然。”

顾络尤耸耸单边的肩膀,学着他的话说。

覃响的笑意加深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动作。

玖十有爱人,自己不能回抱,这一个拥抱的用意在于什么,也不会使他多想。拥抱表达的不止有爱情,还有很多很多的情愫,但也要有分寸感,三秒的时间到了。

覃响想和他分开的时候,看到了顾络尤转过来的眼睛,看向的是自己后方的上空,刚想做出动作,整个人被塞进了桌子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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