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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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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响陪着梅怜去对面的甜品店,本意是陪着女生,预防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当看到隔着透明玻璃冲自己招手的顾络尤,笑着走进去。

能遇到一个同龄人,还是这段时间聊得不错的男生,覃响的心中增加了一个愿意值。

如果顾相以看到的话,直接会让愿意值变为零,可惜他没有,跟着华鸣叶出门,直接在门口被姬缙拉住了。

“我找到了你说的醉酒的两个男人,你要去,我给你领路。”

顾相以看到了华鸣叶进到相片店内,想着说一声,又不愿意被吴晚期发现跟着自己,就在微信上说了。

坐上放在相片店外面的轮椅,将方向交给身后的姬缙,同时也问他,“你在相片店里是在获取消息吗?”

“可以说是,游客太多了,老板忙不过来,岛上也没有几个闲人,我主动申请帮忙。老板见我会洗照片,就把相片店交给我看管了,去照相馆之前还特意嘱咐我,这里免费,不收游客一分钱。”

“所以?”顾相以记忆没错的话,他收钱了,对自己来说肯定不贵,但看吴晚期的样子,贵得要死。

“我没有收他们一分钱啊,也没有按正常价收,我把价钱调高了一倍,和我的努力成了正比,不是坑人。”姬缙叹气,“像你这种嫩皮的少爷,是体会不到穷苦老百姓生活艰辛的,革命尚未成功,正是急需要用钱的时候。”

顾相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肤,无言以对,那就套个消息,缓和一下气氛吧。

“什么革命?”

“和你没有关系的革命。”

没有关系,顾相以自觉不问,还没有路过摊子前,听到了吆喝,看到了摊子上的礼物后,停下来。

老板是个有眼色的,一见到游客来,递上硬币。

“这位同学,抛个硬币,就可以从摊子上拿走一个小礼品。”是怕游客觉得免费太客气了,所以特意占游客一点“小便宜”吗?

顾相以拿到手硬币,说抛他是真的抛,握在手里面硬币,抬起手臂,拳头与太阳穴齐平后,正准备抛出去,听到了一句巴拉巴拉的话,没听懂,但手腕受到了阻碍,转头,见姬缙握住了自己的手,不解,“你干什么?”

“嗷,我的se头,你嗦碰你前要跟你嗦一声,我这不是赶紧说吗?说太快咬住se头了。”

se头?嗦一声?

顾相以第一次听到翘舌音变平舌音的词,每一下眨眼都说出了有意思,就是没有说出来,自己觉得有意思是可以的,不耽误事情。

在他认为表达完了,落在姬缙的眼里只是眨了个眼睛,神来了都看不出什么意思,自然地拿过摊子上老板放在篓子里面的硬币。

“我给你示范一下。”

姬缙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方便给他看,展开了教程,“像我这样子放硬币,硬币稍微多多靠一下自己,大拇指轻微地向上一拨。”

“叮——”

一声,顾相以望着硬币翻转着上、又翻转着下,落到自己的手中是花面,这是抛硬币,目的是什么?顾相以想,等走出了这个摊子,从姬缙那里获得了答案。

“老板看人抛的是字面还是花面,今天才开始的,我观察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要是想知道,今天下午我蹲守在这里打探一下。”

“好。”顾相以不谦虚。

姬缙也让他不客气,替他打探消息,这是最开始说好的合作,说好了就不能反悔,别管他想要打探什么、打探多少,自己也不会说出一个字的不可以,敬业精神杠杠的!

“早上的时候,这两个醉酒男人的家人都外出了,我跟踪了她们。”

“男子A的老婆去麻将馆打麻将去了,男子B的老婆去看店了,我从窗外观察到他们应该是有孩子的,有合照、有生活过的痕迹,就是不知道是外出了还是在这里,这些都不影响,反正你找的是醉酒的两个人。”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装扮成路人去他们邻居的家里打听他们是什么性格了。”

“男子A是马倌,敦厚善良,男子B的性格暴躁、爱闹事、还爱管闲事,经常调戏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他们两个人的家在一片区域,才会一起回家,平常都是四五个男人一起喝酒。我把那几个男人也一起查了,你需要的时候跟我说。”

想的周到、齐全,顾相以点头,对他做的事情又对他这个人。

“他们还在房间里面睡觉,我去敲门。”

顾相以坐在门外,等门开了,告诉姬缙,“不用推我进去,我在门外问完问题就走,你愿意的话,能在旁边听着。”

姬缙就等他这句话呢,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听着他们的交流,问男人A的时候可以背对着他们,男人B可不行。

姬缙死死地盯着他们,别想出一点问题,语气强硬也不行,男人B横着摆手,语气不善、口无遮拦。

“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就是看你是杨作南!你现在怎么长得不一样了?看来是鬼上身了,被他的鬼魂上身了,你马上也要死了。别来我这里找晦气,杨作南是个难缠鬼,你死了要是敢缠上我们家,我骂你祖宗十八辈!”

姬缙比他更横,语气强硬,抡起在来之前特意去一户人家里拿的斧头,直冲人的脑门,要不是人的反应灵敏,“老子分分给你整个容!”

斧头砍进了木地板砖中,被姬缙轻松地拔出扛在肩上,“接下来问你什么答什么,态度端正语气好点。”光凭借着不见血的一斧头,能吓唬住这五大三粗、脾气暴躁的人?摆明了就是比横,你横我更横。

“龟孙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来,给爷整整容,爷看看你有没有种,别怂!”

“好!”咸宰抡起斧头,作势给自己来了一下,斧头深陷进腹中,鲜血喷出,他喷在男人B脸上一口鲜血,这一下把男人B吓得不轻,“你干什么?你疯了?”

“你,你砍我!”

咸宰伸出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对站在台阶下方,没有被鲜血溅到的顾相以说:“报警,他不赔我一千万,这事儿过不去!”

“好家伙,你俩是来这里碰瓷的吧?快走快走。”要不是童泰禾岛上没有监控,男人B非要报警,论论高低!没有监控,有嘴也解释不清,何况还是真血、真砍,真是个疯子。

“来人啊,大家快来看啊!有人砍人了!”

“你别喊!你说,你想要什么!”

“只是要他语气好点、态度端正,演这场戏,似乎是不值得的。”

顾相以和在一户人家中借了点水,洗了洗身上血迹的姬缙说,被他反驳。

“态度决定一切,我的理念,不能让我的合作方受气。再说了,那男人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领居们早看他不顺眼了。我要是今天真给他闹下去了,领居们全是我们的目击证人,那男人也不是个傻的,哪怕他看出我是装的,也要听我的。”

“真血。”顾相以说,姬缙提前跟自己串了气、在腹部绑上了木板和血包,可在鲜血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血包也就算了,明知道男人B看出来是装的也要妥协,还用真血,是什么想法?

“差不多,这件事情以后有机会了,我给你详细说明,现在你还要去哪里?我送你。”

“一位盲人奶奶的家,顺路。”

西边到东边,顺路?

老板说顺路就顺路!

顺的还是杨作南母亲的家。

杨作南,凡是年龄不过二十五岁的人,都绝无知道他是谁的可能性,眼前少年看起来还未成年,怎么会调查已经失踪了二十五年的人?难道真对男人A、男人B说他是杨作南的醉话当真了?

姬缙想到了男人A的话,不管说谎了没有,说的是在昨天晚上的的确确看到了杨作南,和顾相以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是真的,绝对不是看花了眼,张口闭口说保证是杨作南。甚至当天晚上回去就做了一场噩梦,因为那是失踪前杨作南的样子,不是现在的杨作南。

就算是杨作南还活着,现在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会还和以前一样年轻?

顾相以在刚开始见到男人A,率先问的一句话就是,你认识我吗?避免是因为两个人长得相似的缘故,的确是避免了。男人A坚决地摇头,不认识,看不出来你像谁,你是谁啊?

不相似又能认错。

如果童泰禾岛不是一场谎言的话,那就是……真被杨作南上身了?

灵异的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不如多思考一下,杨作南是不是秦琼斯给他们准备的一场阴谋。

男人B说杨作南是个无赖、难缠鬼、早点死了好。

这话被路过的一个邻居听到了,反驳。

杨作南学校好、长相好、人品好,全能、见人乐呵呵的,人见人夸花见花开的类型,却不知道怎么,有一天突然失踪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那邻居家的婆婆随后又跟他们说了,说男人B的儿子心术不正,在一次比赛中害人,被杨作南揭穿了,从那之后没有了生计,不甘心想要杀掉杨作南被抓到监狱里面了,这才让男人B这么恨杨作南。

这在当年是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在杨作南失踪的那一天,杨作南的母亲还怀疑是不是男人B蓄意谋害自己的儿子,上门找他理论。反倒是让他见色起意,要不是领居们听到求救声赶到,是真的不知道这畜牲要干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在那之后没几天,杨作南的父亲也失踪了,只留下了杨作南的母亲。

一个人怪可怜的,哭了半生。

顾相以抱着怀中刚才抛完硬币主动要的礼品,腾出手向姬缙要,“给我果饼吧。”

“好,我藏在我的背包里面怕被人发现,你是给老奶奶准备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未免也太可爱了,还让自己藏起来怕人看到,是怕别人吃吗?

“你吃吗?”

顾相以是个小气的人儿,他想吃爸爸做的饭,等了十七年。他有多想吃,就有多怕浪费,也舍不得给别人,儿子都吃不到,外人却轻轻松松的就能吃到,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可是啊,要问的。

“还有我的一份儿啊,你不早说,早说我就吃了,不至于现在冷了。虽然我早上吃饭了,可是走了这么久又饿了,刚刚好,让我尝一尝好吃不好吃。”

咸宰打开饭盒,迫不及待地拿出果饼,饭盒是圆形的,果饼像蛋糕一样摆放在里面,每一层都是不同口味叠在一起的,很好区分。他只拿了两块,把剩下的盖住给了顾相以。

顾相以看着他吃进口中,下意识的表情是不会撒谎的,原来眼前一亮是这个意思,用行动说明了好吃,还需要问吗?不需要了。

“顾相以,谁做的啊,有空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跟他学习一下,以后做给我弟弟吃。”

“好。”

姬缙能介绍给爸爸认识,守信、遵守约定、办事能力强、有想法、也很灵活,认识之后,双方都会很开心的。

“你不进去吗?”

“等你。”顾相以进去了不知道说什么,徒增尴尬,之前都是秦绯说和华鸣叶负责和盲人奶奶交流的,自己,自己是半道去海里捞月亮的。

“进去里面不能吃啊?”咸宰看到顾相以恍然大悟的表情,大笑,“你没有想到啊?”

顾相以是没有想过,对哦,进去还能吃!里面又不是有什么食物粉碎机不能进的。

“那就进去吧,我不擅与人交流,进去后,给我托个底。”身边有个人,能拉拉自己不知道听到什么话就失控、越发往偏执走的情绪。

“好,有我在,底就在,尽管去做。”

顾相以站起来,敲门到走进去房间的距离不长,三四步的路程对腿伤造不成什么更重大的伤害,他也不在乎这个动作是否会对今后的路程造成影响,他觉得不能坐轮椅进去,就站着进去了。

盲人奶奶将他们迎进来,眼盲心清,开心地说。

“我这里是没有人来的,遇到你们,短短的时间内就来了两次,真是个心善的小孩子。”

“快进来找地方坐,奶奶的家里很干净的,坐哪里都行。”

盲人奶奶的家不大,却很干净,除了日常用品,空无一物,有空荡的柜子,里面满是空气,连个小摆件都没有。若是突兀地摆一个粉色的摆件,怕是太引人注目了,但就是要被盲人奶奶发现啊。

“奶奶,我有位亲人,早晨的时候做了一些果饼,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想请您尝尝。”

顾相以得到盲人奶奶的同意,把果饼放到桌子上,问清楚盲人奶奶对果饼里面的水果过敏不过敏后,放心地拿着饭盒走进厨房,想热一热的心是自己的,行动是交给姬缙的。

盲人奶奶家的家具、厨具有些年头了,顾相以不会使用,也没有想过亲自动手,跟着来到厨房只是为了放粉色的小摆件在灶台。厨房是最显眼的位置,毕竟人要吃饭。

顾相以走出了厨房,问盲人奶奶,“你等到想杀你的人了吗?”

“没有,岛上说国庆假期要来很多游客,就让我先回家来了,我在家等也是一样的。”

顾相以明里暗里都把盲人奶奶的事情交给了秦绯说,现在他正在危险期,自己对这件事情又一知半解的,也不好开口,自己帮忙的程度是有限的,不会有无限机会的。

“我看你刚才给老奶奶果饼的时候,眼睛里面有舍不得,既然舍不得又为什么还要给?”出了门,走在路上的咸宰问。

“不吃的话,食物会烂的,岂不是会辜负了做饭人的心血,不如将食物分享。”这也是爸爸想看到的吧,不然他不会叫人去吃饭了。舍不得是真话,给出去也是发自真心实意的。

“我还看到了粉色小马的存钱罐里面,有红色的钞票,你偷偷塞的?”

“是别人的钱,也是别人的心意。”在两个人双双掉落到洞穴里面,秦绯说在离去时,给自己留下的两千块钱现金,用此向自己保证,一定会回来的。

不是借花献佛,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到借花献佛,这本就是秦绯说的心意,就充当他的心意了。

“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以为你来杨作南的母亲家是想跟她要杨作南的照片,你既然不要,又怎么要调查杨作南的事情?”

顾相以没有回他的话,只说自己的话,“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咸宰听完后,点头,眼中没怎么出现对他的赞赏,不赞同他的举动,但还是……

“顾相以,以后有需求找我,我愿意和你合作一辈子。”

“这个。”顾相以从自己身下坐着的轮椅夹缝中掏出来调查问卷,在医院里面看完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暂时塞到轮椅的座位下面了,现在找到了机会,给咸宰,“我拿着不方便,你拿吧。”

咸宰放进背包里面,拉住了拉链,蓝色的哆啦A梦书包挂件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又暂停后,定格住了一个姿势。

在阳光正好的前方,看到了顾相以的背影,被人推着、也是自愿地走向了温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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