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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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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选择了不喜欢,那我也是不喜欢,又为何一直逼我主动选择?”

“我觉得这样子挺好,我不逼你。”华鸣叶指了指身后,“可惜覃响在这里,我是必须要跟你说的。我不喜欢吃甜食,那是我的选择,我没有给你选择,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我代表不了你。”

“听不懂,不明白。”如果不是爸爸在眼前看着自己,顾相以才不会说这句的,他不理解他们的想法,一如他们反驳自己一样。

“你怎么连自己喜欢不喜欢都不知道啊?你的家里人没有告诉你,什么是选择吗?”覃响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开口。

顾相以微微握紧了拳头,内心起了反问,为什么顾家的人要告诉自己这些?重要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接受着顾家的安排,哪里还听过一句问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一件吃食上计较。

覃响见他这个样子,揉揉他的脑袋,“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我慢慢地告诉你,什么是选择。”

“也就是你喜欢这么麻烦,他这样子挺好的,别人说他的感受是什么就是什么。”华鸣叶和覃响全身上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投胎为人了,除此之外,再无相似点。

覃响包容不同的性格,无奈于顾相以这方面着实是不健康,哪里有人,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笑着拂过他挡住眼睛的头发到一旁,让华鸣叶进去,现在这里只有两个人了才说。

“你不能眼睛里面,只有我。”

“这样子,你除了我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爱你,都不能吗?”顾相以不懂了,眼眶湿润,呢喃,“为什么,要剥夺我小声爱你的权利。”

“外面冷,我们回房间里面说好不好。”

覃响和面前的顾相以商量,实在是身旁来来往往的游客和此间凉风不合适,否则的话,他想在这里,抛开话与话之间留下的气口,话接着话,就这一秒钟,跟顾相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给他一秒钟胡思乱想的机会。

“不要跟我聊天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是要去吃饭吗?赶快去吃饭吧。”顾相以整理了一下情绪,跟覃响说。没有看他、不想看他,操控着轮椅转过身,在看不见他的时候,眼泪糊到看不清楚眼前,嘴里面说着劝退人的话。

“我去趟厕所,一会儿见。”

顾相以的情绪是整理不好的,跑进厕所里面关上门,忍不住哭出声,哭自己的不懂事,自己是有多可悲,才会让爸爸来哄自己。他不想,不想让爸爸一次又一次地哄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时间浪费在自己的身上。

也抗拒刚才的对话,为什么要逼自己做选择?爱又不是麻烦,为什么爸爸不接受自己的爱?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都在不安。

“咔擦。”

顾相以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想来是上厕所的,路人又不影响自己哭,但是覃响能,他看到来人是覃响,来不及擦干眼泪了,就低头,想找一个理由,但此时此刻无论是找什么理由,都显得拙劣了。

“要哭当着我的面正大光明地哭,背着我偷偷地哭,我都看不到你。”覃响对低着头的他说,“你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爱我也不行吗?我回答你,不行。我没有在剥夺你爱我的权利,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眼睛里面不能只有我,也要有自己。”

“华鸣叶问你喜欢吃蜜饯吗?你要说出自己的感受,喜欢或者是不喜欢,感受是必须要说出来的,旁人代表不了你,明白吗?”

“我不需要明白,也不想明白。”因为,我快要死了,何故于明白怎么做人?顾相以不敢抬起头,只敢擦掉模糊的眼泪,不让他看到眼泪掉落多少。

“我知道,你想帮助我,可你已然对我无能为力,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就不要浪费你的精力和时间了。”

顾相以怕善良的他担忧自己,继续补充道:“我十七岁了,我是个大人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也懂得自己想要什么,我只是眼泪多点,别把我当成一个脆弱的人。”

顾相以不敢看眼前的覃响一眼,很怕很怕他会对自己的话上心,从而产生情绪,无论是什么情绪,都不是顾相以想要看到的。

他想看到的是,覃响不会因为自己的话有所波动。想是想,真正看到了说不定会失望,但顾相以不会,他不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更不会失望,因为他的心里早已经明白。

自己早就是一个人了。

“对不起。”顾相以道歉,头更低了,以前都没有和爸爸说上一句话,现在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不适应到很害怕和紧张,想要逃、想要跑、想要远离他,呼吸都乱糟糟的。

顾相以怕,可是又对覃响抱着希望,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会打我吗?”

“我保不了今后的承诺,但是现在,我不想打你,只想让你回答我之前问出的问题。”

覃响单膝跪地,跪得是好腿,落在顾相以的眼中跟跪了患肢一样,让他不顾身在轮椅上的身体,忘却了疼痛也要和覃保持同步。

这源于不知道覃响下一步想要做什么的恐惧感,想着同步他的姿势,就能提前预感到他的行动,做出不算最好、也不能差到离谱的反应。

其次,顾家对他的规矩不严,却也没有传授长辈跪晚辈的思想,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亲生父亲,当真是受不起。

顾相以想要动的身体被覃响按住,不是不能挣脱,他对自己总是没有什么力道,是不想,不想反抗他的一字一言,无法用身体同步他姿势上的讯息,就拿着语言试探。

“什么问题?”

“你问我现在身体上的伤疼痛在多少,我说是百分之十,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受的伤是百分之一千,还是百分之一亿?还是不可估量,已经超出了身体的范围?”覃响也是糊涂了,跟一个病患起了交流,等他伤好后多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目前以养伤为主。

百分之……

有多疼?

顾相以不知道,他全身上下都在疼,一个分区一个分区的疼痛值加起来才能得出全身的疼痛值,他不想糊弄爸爸,可又加不起来,这些疼痛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摸不准,只能说:“痛苦在变化。”

“出去外面一趟,受苦了。”

覃响碰不得穿衣服的他,他身上的伤口多到只有脱下衣服,才敢不触碰到伤口地碰他,现在抬起的手,又收回来,赶在顾相以还在眨眼,没有想出这贸然抬手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前。

顾相以出去外面一趟,自认为不苦,虽然他没有甜过,但没有以前苦就等于不苦了。

何况,现在爸爸在身边、还活着,正在幸福地向前走,还奢求什么甜?能回到过去,已经够甜了。

他轻轻地摇摇头,回绝了覃响的话,伸手,将面前的少年扶起来。

他现在知道了,少年单膝下跪是为了呵护自己膝盖上的伤口,想要很清楚的看清它。拒绝了他的好意,是在提醒他,他现在是少年,不是青年时期的顾夫人,无需照顾自己。

就算是不照顾自己,顾相以也会爱他,关心他,“我们去吃晚饭吧。”自己的情绪管理太不到位了,总是会拖累到别人。

如果这一次在童泰禾宫能活下来,的确是要报班学习一下了,或许还会去到涣中南。

“好,我推你。”覃响在他的身后推着他走,用随意的口吻说出正经的话,“以后我会保护你不受到欺负,所以啊,相以别觉得自己说出来话就会被打,虽然世界上有不讲理的人,但在我这里,我欢迎你任意的思想,与我共存起舞。”

覃响想要他独立思想,是顾相以所没有的,哪怕于现在,他也不需要,这是爸爸不会明白的,他眼前的顾相以,是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人,要思想独立有什么用?他从一开始就不得自由。

不过,顾相以爱这样子的长篇大论,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宠溺,如果覃响以后有了孩子,也会如此跟他温柔地聊天吧,想想不嫉妒,正因此时此刻在经历。

“好。”

顾相以不希望他保护自己,又不想让他的话落空,应了空无一物的一个字,没有说什么好,没有许承诺,相对应的也就不需要负责。单方面保护、互相保护、顾相以根本就不需要,只想覃响能保护好自己就好,只要父亲消失、自己消失,世界上就只有覃响了。

顾相以不害怕死亡,他在期待死亡,因此,走向童泰禾宫的每一步,都开满了希望的花。

期盼着这里能发生什么,又失望于秦绯说的二叔大操大办举办的宴会,浑然遗忘了还在病房里面躺着的秦绯说,都不如没有关系的华风岸来的上心。

现在主厅的人群散了,歌舞酒都醉在了人形中,这是秦琼斯预谋已久的,甚至于把秦绯说带来的同学们也牵连进了其中。

顾相以是被侍者指引走到吃饭的殿里面,在这里看到了顾络尤才想到的。他之前在qp灵魂软件和顾络尤匹配成功了,所以才会在一起吃饭,秦家二叔想干什么?顾相以开口试探侍者。

“我讨厌里面的人,能不能换个地方吃饭?”

“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规定好的,不能更改。”

看来,他们都是棋子,而棋子之间也有不同的颜色在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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