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以看着覃响为麦和雪说话,微眨眼,心里有了解决的办法,回答了覃响上一个问题,“先治伤,有什么事情随后再说。”
“嗯。”覃响点头,跟身旁的益洞说,“你和他先回去,今天晚上不用管我,我在顾相以的寝室住。”
益洞收到了他一个眨眼,了然于心,“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跟我说,你检查的时候慢些。”益洞的话没有说完就停顿了,压下这些碎话,快点地跟他再见。
“说完,”覃响看他,刚才还严肃的脸瞬间充满了笑意,伤口再疼都要将啰嗦的话听完,“不差这五分钟了。”
益洞再快的语速一旦落入他认真听着的眼睛里,总是憋不住漏气,不自觉地就慢下来,他说得都是有用的话,一句闲话都没有,还被覃响给逮住了。
“益洞可真小气,连再见都舍不得说。”
“再见,哦不……”益洞正大光明地看他,口头下了“聘礼”,“明天见。”
身旁的麦和雪在回去宿舍的路上一直在观察他,五分钟都没有变换一个表情,也跟着笑了,问,你在笑什么?”
“覃响,”益洞大大方方地将覃响说出来,无论是面对谁,提起覃响来,总是愿意在安全的环境下不小气于他的感情,“我做梦都不敢想能够和他一个学校。”
“你喜欢他啊?”麦和雪了解益洞,这个人的笑容是特定的,只在规定的人面前展露,如果不是愿意的人,纵使投币多少都是无用功。
得到肯定的答案,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你跟他表白了吗?”虽是八卦的文字,但语气如糖果的外衣一样,每扒开一层自有每一层的甜蜜。
“嗯。”益洞还是第一次跟朋友说感情上的问题,脑海里面回忆着表白的场景,尽管是演练了多次、早已经表白结束了,可现下想起来又跟马上要表白的心情一样,忐忑又紧张。
“他没有答应吗?”麦和雪的声音降低,风将他的眉毛吹软了点,微皱着看人自带可怜的韵味,让人不自觉地怜爱,好似被拒绝的是他一样。
“我拒绝了。”
“啊?”
“是的,在他没有开口之前,我先拒绝了他。”益洞说出自己的想法,“覃响是阳光时,我想成为向日葵;他是掉落的露珠时,我愿意化身为一片叶子;他是礼物时,我就是礼物盒;他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我就是衷心的粉丝……”
“他在前面跑着,我愿意追在他的身后,他跑累了,我会化作一瓶矿泉水、遮阳伞、休息区;他跑到春季,我是漫山遍野的花朵;他途经夏季,我是避暑山庄;他沉醉秋季,我是望不到尽头的田野;最后,他栖身于冬季,我就是一朵云,满足他的天气。只是这样,我的心就得到了满足。”
“你所说的都是守候,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吗?”
“目前没有。覃响从小接受到了很多很多的爱,他把自己的爱分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剩余,他给予我了一份爱,反观,我回报给他的连百分之一都没有。不是覃响在拉着我向前走,是我对他的这份喜欢成为了我面对一切的底气,他是我无所不能的勇气来源,只是想想,就很开心。”
“你面对感情时的勇气,可以让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一步。”麦和雪给出自己的看法。
益洞为了生活能够平安无事,装成懦弱、随波逐流、战战兢兢的样子,同时也是他一部分真实性格的射影。他胆子小、怕惹事,缩着脖子过活,但在谈及覃响时的大胆像是回炉重造了般,首次见他这份大胆,自当是要鼓舞的。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道理,我有一亩小小的田地,有天碰上了更大的田地,可我就只有那么点庄稼,我把小小的庄稼移到更大的田地里,会使更大的田地丧失多半的价值,但当我一点一点购买种子栽种到更大的田地里,那时我觉得我才有能力和资格让田地得到应有的收成。”
麦和雪明白了,不再纠结结果,转头八卦了过程,“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上人必遭受到的问题,益洞没能想到有一天会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在心里做足准备,脑海里面想到了覃响的模样,就照着说出来了。
“喜欢他的头发,每次被我念叨的无奈了会靠在我的肩膀,洗完澡、下了雨,被淋湿了总喜欢往我的身上蹭,也喜欢小孩子们骑大马揪着他的头发,向我求饶让我解救的样子。喜欢他的眼睛,他每一次望向我时,我感觉时间慢了下来,在那段时间里,有人杀我,我都不会反抗……”
益洞的喜欢逐渐随着详细的文字成为了具象化的覃响,从脑海里出来,奔跑在前方,跑了一段路后,转身,笑着冲自己招手,‘益洞,快些。’
“这是我最喜欢的画面。”
“好像,你的幸福我也能看到。”麦和雪衷心地祝福他和尊重他,在不在一起在益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不重要了。他继续问:“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在我知道他不是英雄的时候。”益洞说着笑出了声,接下来就是沉默沉默再沉默,他和覃响拉过勾的,这是一个秘密。
他们走进了宿舍,另一边的三个人也检查完了身体。
顾相以和覃响两个人听了注意事项后,本来向寝室走去的三个人因为视线的原因,无言的默契了起来,站立着不动。
这让覃响左看右看两个人,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懂他们的一些坚持,不是说好了,秦绯说辛苦一点背自己这个伤患吗?难道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现在顾相以和秦绯说这种一言不发大有种看到死的冲动的画面,只能出声打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顾相以不与呆子争,毕竟呆子是个跟踪狂,与自己完全相反,他只要确定爸爸安全就可以了,在不在视线范围内不重要,不像这个呆子,变态,喜欢尾随。
覃响被秦绯说背在背上,看着在前方行走,距离与他们相隔三米之外走一步望三望的顾相以,如同计算好的距离差距让他明白了刚才两个人在争什么。
顾相以不放心自己,想走在自己的身后或者是旁边照顾着,而背着自己的秦绯说又要看着顾相以的背影才能启动,覃响摇头轻笑,都有着一样的固执。
小型医院离宿舍楼不远,五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寝室,开门后有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顾络尤的贴身保镖。
顾相以三个人直接进去卧室,还未正眼看过卧室什么样子,他不理睬。
所入眼的只有覃响,发出感叹,“三人寝这么好的嘛。”
最顶端的落地窗外是小阳台,里面靠近墙壁是简约大方的精致书桌,再走过来是大床,下了三层楼梯经过小小的过道再上三层楼梯就到了顾相以的房间区域。
两间卧室的摆设是对称的,现在还是原始的模样,等他们真正住在这里,生活的气息随之会来。在床和书桌之间还有一扇隐形门,推开是豪华的浴室,里面有秦绯说准备好的睡衣和三套洗漱用品。
“明早有课,洗漱休息吧。”秦绯说开口。
“我不需要帮助,你照顾顾相以就行了,他的手不方便。”手也可以变换为全身,他的伤要比自己严重得多。
“我先帮你。”秦绯说对着覃响说,在一旁打下手的时间和全程看护的时间不一样,他遵守着短时间先长时间后的自定义规则,先在顾相以的注视下帮助覃响。
覃响身体上的伤聚集在腿、腰腹和脸上,淤青不多,但严重程度可观,乌黑的一片看着吓人,也使顾相以的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