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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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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让开,又端起一盅汤,砸到他的脚边,什么都溅了起来,连着温度都在上升,唯有一颗心,越来越沉,尚存的一丝波澜是十五道汤和一地的狼藉。

“半个小时。”秦绯说让开门口,一脚踩到了一个名为一小时是个幌子的瓷片上。

顾相以意识到了,出门的时候走得极快,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抓过身边服务员端着的菜品,转身,扣到他的脚边。

服务员张大嘴巴,震惊还没有过去,听到少年镇定地说:“没事,我一会儿去跟客人道歉。”停顿后又补了一句,“今天晚上所有人的单我买了。”

服务员还没有缓过神来,听到少年这番话后更加难以置信了,单全部都买了?这个头上全部都是贴纸、富有童趣的少年?

“让他买。”

服务员转头,看到酒店的经理,经理出面自然是相信的,点头想离开,被买单的少年叫住,“把所上菜品端到这里来。”

这……这……不太好吧。

“听他的,这酒店都是他家的。”

“明白!”太子爷吩咐,那必定使命必达!

顾相以没兴趣,转身就走,再怎么走都走不过秦绯说,趁着他在向客人道歉,想以最快的速度起跑,先说甩掉他,然后呢?爸爸还在他家,是甩掉他还是跟爸爸待在一起?两者毫无可比性。

选择慢吞吞地走,秦绯说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跟两片云朵化成人形似的,从酒店走到应心小山还是追不上。

顾相以敲开门,来迎接的是覃响。

覃响还没有说话,门外的人就扑进了自己的怀里,本能地抱住他,摸摸他的背,“怎么了?”

“我。”秦绯说主动说责任在他。

覃响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安慰顾相以还是腿上被烫伤了的秦绯说。不清楚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开不了口,只能先让他们两个人进来,眼睛里面先看到的肯定是受了伤的人。

“我看到医疗箱里面有治疗烫伤的药,我先给你上药。”覃响拿过来了医疗箱,两个人还是顾相以不看秦绯说的姿势。

“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出去吃的是饭还是气?再有气也不能伤人,会长的腿都起泡了,也划伤了一个口子,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话在点顾相以,没想到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覃响也不说话了,专心清理着秦绯说的伤口,完成后也惦记着顾相以的伤口,刚才没仔细看,这个人手腕上的伤口裂开了,加重了红衬衣的颜色,腿上也有烫伤和划伤,叹气。

“你去休息吧,我给他上药。”

秦绯说说了,覃响主动给他让位,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会长看上去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有时候话赶话赶到一起了,也是控制不住的,不放心地嘱咐,“好好说,切记不要动手。”

“嗯。”

秦绯说看着他上了楼,转身从医疗箱中拿出棉签,半跪在顾相以的面前,蘸上药膏给他擦药,反被他躲开,但凡有一个人肯低头,两个人也不会在客厅里僵持两个小时。

被实在是放心不下的覃响出来看到了,走过去,“现在三点多了,你们两个人不想睡了?”

顾相以看到覃响才稍稍收敛几分,但不代表就让秦绯说抹药,又躲了五分钟,看不下去的覃响上手给顾相以抹药,无奈,“你们两个人啊。”

“顾相以,今天晚上跟我一个房间。”

别墅里面一共有四间房,其他人坚持不住先睡了,占了两间房,覃响想等他们回来,就住了单人间。

主卧是给主人家留着的,本想着秦绯说肯定和顾相以一间,但现在看两个人这态度,很难一间房。

“嗯。”顾相以开心了,“我去冲一把澡。”

“二楼。”

覃响本想跟着他上去,看到秦绯说跟着了,又坐回客厅里面,再次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顾相以上到二楼,走进浴室,忽视旁边的秦绯说,洗完澡等身躯干了,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呆子给自己拿过来的睡衣,走到覃响的房间。

看到呆子还跟着,从床上拿起一个抱枕扔到他的脚边,没打着人,但行为终究是不好的,被刚上来就看到这一幕的覃响制止,“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见秦绯说不走,拍拍他的肩膀,宽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他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危险的,先去睡觉吧。”

“我睡在飘窗上就行。”秦绯说走到飘窗前,整理了一下垫子,委屈了身躯地躺上去。

覃响说不动这一个两个的,从柜子里拿出毯子给他,确定窗户关严实了,上床,和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顾相以对上了视线。被这双眼睛看着,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连刚才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想轻声细语地哄他,“想听睡前故事吗?”

“嗯。”

覃响躺下去,把被子给他往上拽拽,随着声音,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膀。

“森林中有一只乐于助人的小兔子,经常帮助别的小动物,今天晚上它正在烹制药剂,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

是只脏兮兮的小狐狸,小狐狸哭着说:“兔子先生兔子先生,我的居住证不见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居住证丢了可不是小事,小兔子二话不说出门帮它找,找啊找……找啊找,翻过了小松鼠的松果洞穴,拜托鳄鱼先生在河里面寻找,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独木桥。

提着小夜灯把森林里面全都找遍了,都没有,小狐狸哭得更惨了,“呜呜呜,这下子可怎么办啊。”

这时,一只树袋熊出现了,提出了解决方法,“再补办一个不就好了吗?”

小兔子和小狐狸一听,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跑去森林补办处,等它们上班了,一搜资料,欸?在场的小动物都惊讶了。

这只小狐狸不是这片森林里面的啊……”

讲着讲着,讲故事的人儿睡着了,听故事的人儿精神尚佳,眼睛不离讲故事的人儿,哪怕是睡颜也舍不得放过。

床头昏黄护眼色的夜灯光芒,跟着覃响的胸膛起伏,在呼吸上玩蹦蹦床,让顾相以的心里出了名地热闹,却又意外得宁静。

平躺的覃响转过身来,把顾相以当成了抱枕,胳膊一搂,两个人的身体消灭了床上的空隙,贴在了一起。

因身高的差距,顾相以的面部正对的是覃响的喉咙处,止住了呼吸,怕热息吵醒、让他不适,低头,将脸埋进他的锁骨中,嗅到了他身体沐浴露的味道,迷茫在这一瞬间占据了自己的全部。

顾相以没有和人睡在过一张床上,不管是昨天刚见一次面的秦绯说,还是相伴十七年的亲人,在他的记忆中,都是一个人睡觉的。

他不喜欢有人,他怕人,久而久之,本该是幸福的画面,落到现在他的身上反倒是无比得平淡,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画面,又怎么会为了多人而动容。

十七岁的顾相以是这么想的,可主动抱住覃响腰的胳膊在这一刻变成了短小、肉嘟嘟的模样。

看了不知道多久,隐约觉得是天亮了,才坚持不住地睡过去。从刚开始睡不着的他,经过五年的治疗后,慢慢成为了现在一白天都无梦,睡到自然醒的他。

顾相以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是秦绯说,他的眼睛如昨日凌晨一般,毫无变化,而照射进来的太阳的光线……似是近黄昏了。

“他回家了吗?”顾相以发问。

“嗯,没打扰你。”

两个人有着如出一辙得倔强,却丝毫不影响交流。

“我也该回去了。”顾相以下床,洗漱依靠秦绯说,他的手里面拿着一次性牙刷,与昨天不同,与以往更不同,不管是材料还是力道。

在顾家,顾相以只要活着就行,简单的洗漱都是靠别人完成的。不能让他拿到牙刷,他会咽下去,不能让他动手,他会刷到口腔里面满是鲜血,不能让他接触到水、毛巾、镜子等等生活用品,在顾家,每一样禁止接触的,都是人们未曾想到的前车之鉴。

爷爷奶奶还有医生们,都认为他能够好起来,只不过是时间得长短,事实证明,只是他们想的那样子。

佣人拿着工资,不能伤害到自己,动作小心谨慎,秦绯说是为什么?控制不了力道,把自己弄得满嘴鲜血也不会怪罪他,怎么这般轻柔到没感觉?顾相以没有说什么,等着他给自己刷完牙。

顾家教育一个人是非常成功的,顾相以就是例子,他不在顾家了,还是遵守着顾家的生活方式,没有觉得异样,纵使眼前不再是顾家的佣人,都唤不醒他早已经腐朽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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