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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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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覃响雨露均沾,这一次的掌声是有声的,秦绯说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是有声。

顾相以低头,爸爸给的东西与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同等得重要,双手捏着糖块的包装小翅膀,是彩虹色的糖纸,拧啊拧,拧出了扁扁的形状,糖果有拆开的痕迹,他跟随着旧痕迹打开,一块儿晶莹剔透的水色糖躺在【明天见】的字迹上。

明天见?

顾相以抬头,见他朝自己挥手,“吃了糖就别再哭了。”把糖塞嘴里,口感是白水味,没什么味道,但却是他这十年来,唯一吃完不舍得吐的食物。

“吃了我的明天见,就要还我一个明天见。”

覃响站在二楼的亮灯房间里,风把他吹成什么模样都显而易见,吹落了一地【明天见】的糖果,顾相以本能地从地上找糖果,想全部捡起来,可移不开对爸爸的眼睛。这双眼睛只有当望向覃响时,才会生机勃勃,如同满园的春色,没有人舍得让其枯萎。

“明早七点在金鸟峡渡口集合,顾相以,我邀请你去玩吧。”

“好。”只要是他,纵使雪中飘来一页孤舟,顾相以也会不问缘由,跟着他,踏上征途。

覃响下来跟秦绯说说了两句话,给了他一件东西后就又上去了。顾相以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等待秦绯说走过来,问出了对海德堡的好奇。

他了解所有的城市,唯独不了解海德堡,只因为海德堡是爸爸的家乡,不是顾夫人的家乡。得多讨厌一个人,才会将一个城市封闭,禁止谈及?可既然讨厌,当初又为什么要在一起?

顾相以被秦绯说轻撞了一下,在说回神,收敛心神,听身边的人介绍海德堡。

“海德堡是海洋给予人类生存的城市,最大的岛称为海德堡,在海面的中心,是相邻十八个大小不等的岛屿的骨架。

明天要去的是彩虹岛,彩虹岛上的人热情奔放、不拘一格,酷爱多姿多彩的生活,凡是自己的所有物都是亲手打造的。

正是那每一份心血地种下,让彩虹岛慢慢地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岛屿,同时,也是知名的旅游景点、现代影视剧和综艺必选的取景地。

在岛屿和影视界合作共赢的局面下,联合推出了季度活动——试镜城。每个季度都会开放一次试镜城,仅供周末试镜。”

秦绯说介绍的话戛然而止,只因到家了。

由于爸爸也邀请了这个呆子,顾相以只能跟着他回家了。

走进有些年代的胡同里面,只有路灯和望不到头的黑灯瞎火,没有一家点灯。

顾相以跟着随意的方向感走,走累了,在一家院子前站定,推开红木门,走进去院子,穿过两旁河面上栽种的荷花,过了垂花门,直奔东厢房的门。

入眼是书桌、学习区,背后是卧室,没有一点生活过的痕迹。

顾相以不想走了,开口,“你要学习的话,就把书搬过来。”一个住在古堡里面的人,自然会认为胡同这片都是秦绯说的家,不出所料,果真如此。

“嗯。想吃什么?”

这话落在顾相以的耳朵里自动识别了陌生,听过的次数细微到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你这个人好奇怪,怎么会问我吃什么?”

“我准备。”

“嗯。”这才对。

顾相以每天的饭都是当天规定的食谱,从记事起就没有听到过刚才那句奇怪的话,十七年的习惯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当不同的饭出现在同一张餐桌上时,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

顾相以没动筷子,等秦绯说反应过来,拿起公筷夹到碗里食物、又又反应过来站起身,满足条件后,他才拿起筷子,夹起果冻糕,一口一口地吃完,吃完一样吃一样,平静地全部吃完后,习惯了的姿态,“吐的地方在哪里?”

“院子里有水池。”

顾相以站起身子,走到水池旁边“哇哇哇”吐,不是作秀、非要保留这副鬼样子,而是七年里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么些年下来,习以为常了,哪还能露出什么表情。

洗了手,接过秦绯说递过来的毛巾,擦干手后顺手还给他,麻木地走进卧室里,躺到床上。

秦绯说跟着他,盘腿坐在地板上,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放到他的手边,“覃响给你的见面礼。”

爸爸?

顾相以“噌”地坐起,回过神来,对哦,自己现在不在顾家了。

他拿起手机,一想到这是爸爸送的见面礼,哪管新旧,爱不释手。实则手机是新的,只不过是被安装上了电话卡、下载了微信,现在有两个好友。

一位覃响,一位秦绯说。

顾相以看了手机半天,眼睛播下的种子,视线长久停留地灌溉,都能让手机每一条缝隙开出比人还高的花儿来。开心之余不忘记回礼……没有钱的自己,也提不起爸爸喜爱什么这个话题。

定制衣服遭到了损害与弃品无异,被他看都不看地扔在了酒店,目前身上穿着是秦绯说的衣服,不怎么合身,但也无伤大雅。

顾家的传家宝目前也不能变卖、抵押,若说他之前还有这种想法,现在看到了父亲,不仅荡然无存,还要贴身保护。

思来想去只有第三条路,赚钱。

“哪里能找到工作?”顾相以虚心求问。

“你让我跟着,跟你一小时给你一万。”

不让跟,就不跟了吗?

顾相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了,就极难甩掉,也尝试过甩掉,现在身处的位置在哪儿?以为这是他与人的相处方式,便不问缘由地同意了。

“什么时间开始?”

“零点。”

顾相以按亮手机屏幕,为的不是看时间,他对富贵不感兴趣,纵使在眼前开出漫山遍野的金花,也会像个假盲人一样走过去,真正让眼睛真复明的只有——通讯录里爸爸的微信。眼睛跟金豆子似的,卸下的金粉末“啪啦”“啪啦”给覃响的头像镶上了前所未有的金框。

这个呆子总愿意盯着自己看,明明有话要说、有动作要做,却在相望的时候风止噤声,静的连灯光都喧闹了起来。

等到自己偏过头、不相望时,才开口,“对面是浴室,洗漱睡觉吧。”

“好。”顾相以放到床上手机,走到对面的浴室里,站立着不动,等秦绯说一步一步给出教程后,点头,见他没有离开,什么示意都没有。

在顾家的十七年时间里,所有人的眼睛不管何时都在望着自己,亲身的经历教给他的都是正确的,哪怕是错误的,只要他经历过、有了认知,就是正确的。所以,没觉得洗澡的时候身旁有人盯着看不礼貌,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在顾家受到的,在这里也受了一遍,秦绯说从里至外的衣物准备得齐全,和专门给自己量身定制的一样,就连在浴室里等头发自然干的自己,和在院子里等待的医生都如出一辙。

顾相以向来不顾及身体如何,有时候顶着没干的头发去其他层,想生一场重病?破坏身体的根基?都是无用功,在刚踏出那一层,古堡被人控制的成为了一个密不透风、高温似的房间,他自知行不通便不做了。

等头发彻底干了走出去,坐在院子的摇椅上,让医生给自己的伤口换药。

在医生走后进到卧室,躺在床上用手指抚摸着身边的手机。

顾相以过往没有睹物思过“鬼”,只愿是人。视线慢慢地下移,床边是坐在地上、在床上写作业的秦绯说,挑灯夜读,十分用功。

也就是在这时,不像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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