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正屋的门被打开,婆婆探出一个头,鬼鬼祟祟地小声说道,“进来。”
屋内昏暗,周边烛火围绕之下,中间坐着一个穿着黑衣,上面缠绕着一些金丝铜线的女人。她低着头,垂眼,气息平静。
她也扎着两个辫子,只是不是孩童般的稚气。两侧的辫子低垂,显得她十分深沉与神秘。
乌黑长发之下长着一张娃娃脸,脸型流畅,没什么棱角,脸部圆润,下巴短而圆,鼻子小而翘。气质与长相相比之下,很难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按照刚才女孩的说法,她就是阁女。
“你你你,你和她好好说话,脑子清醒点。”婆婆的气势顿无,曲着身子迈着小碎步,从身后的门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我与阁女二人,耳边似乎不停地有一阵风在吹,烛火摇曳,惹得我阵阵发凉。
阁女突然抬眼,看向我。是一个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颜色,冷淡地盯着我。
“过来坐下吧。”她边说边收拾起了桌上散乱的牌。
是一幅已经毛了边的塔罗牌,但看着像是一位经历过岁月的优雅老朋友。
牌在阁女的手中流转,收在一起,又被丝滑地平铺在桌面上。
我先前也见过,还是在没有结婚前,那段快乐自由轻松的日子。那时候我不信这些,只是觉得不管遇上什么问题,只要解牌的人能说会道,没有什么是“算不准”的。
她在矮桌上,伸出一只手,向上摊开,“握住我的手,然后跟着你的感觉抽牌。”
“你不问我想问什么吗?”我很疑惑,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在装神弄鬼。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平静如初地回答道,依旧垂眸。
我顺着自己的感觉,在摊开的牌堆上左右徘徊最后抽出来三张牌。
女祭司逆位、高塔正位、权杖骑士逆位
什么意思,她真的知道我想问什么吗?真的知道的话,我和我婆婆不是对立面吗?那她又是什么态度?只是传达未来的中立?
阁女看了一眼牌面,嘴角便提起一抹笑,用着轻快的语气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
我被她说的一脸懵,但不经又有些激动。在门外因为自己难下决心的自嘲顿时消失。但疑虑又迅速回荡在脑中。
她在鼓励我去和他们作对,从沉默到出手。如果沉默是等待死期,那么直接出手,便是让死期快速提前,没有完备的计划不能贸然行动。
正当我还在两难抉择的时候,她居然从边上的黑色木头柜子里,取出了一罐话梅,边吃边说道:“有什么问题吗?仅管问。”
她递来罐子,我伸手向里拿了一颗,整颗放入了嘴里。好酸,口水瞬间就分泌出来了,五官皱在一起。
阁女倒是在对面吃的怡然自得。吃着吃着,整个人半靠在垫子上。
“其实呢,你们这件事情很简单,所以事情都在牌面上。”
“你不敢相信你的直觉,可牌又指向你的直觉。”
“什么意思,”我还是被说的一头雾水,“你能详细解一下牌吗?”
阁女坐了起来,在手帕擦了擦手,“当然可以,我可不打算阻挠这样一件事的发生。”
阁女指尖点在女祭司旁,说道:“逆位女祭司,“沉默已久,冷静理性的祭祀,倒位,脱离椅子,开始行动。”
她的手指又指向高塔牌,“高塔正位,一般大家都忌讳抽到高塔,觉得高塔周围又是闪电又是凶恶的怪兽,觉得拿到这张牌就是走入绝路了。”
听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害怕,攥紧了衣角。
“别紧张别紧张,”阁女的手在我面前挥挥,“牌都没看完,这不是全部。”
“绝路逢生,事有两面,你的计划要是遇上不顺利了,千万不要停止,一旦停止,外面的凶兽就会抓住你,把你粉碎。”她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阁女的手指来到最后一张,“只要你别停,你就能和骑士一样,骑上奔马离开这里。”
“所以你站在我这里?”我问道。
她沉默了片刻,看着我的眼睛,带着笑意与坚定地说道:“我站在牌这里,而牌站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