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世,小女子自当牛做马。”这话自然是虚的。
人最多活一世,哪有第二世,听听就得了。
池年鄙视的看他一眼,轻轻地说:“宋大人,难得糊涂。”
小骗子。
宋余背着手任她抱着,视线从上至下也只能看见一个头顶,眉眼淡漠,低低应声“嗯”。
他身子稍往后仰,腰间被池年双手紧环,牢牢的勒住他精瘦的腰。
池年趁机胡乱摸了一把,过了把手瘾,嘴里嘟囔催促道:“然后呢?”
这小东西用着他的时候就郎君、宋大人的喊着,用不着的时候瞧也不瞧他一眼,可恨的紧,他宋余就是这么容易被舍弃到一边的人?
宋余不露声色,低沉地说道:“那池耀祖昨日午后,借机偶遇出宫采买的公公,帮了他的忙搭上线。两人都是缺根儿的人,这不流程一过就奔前程去了。”
“现在在海丽苑打杂。”
海丽苑是柔嫔的住所,现在可是皇上的爱妾。
柔嫔本是弹丸之地鲜卑国的公主。两年前两国开战,鲜卑国战绩惨烈,血流成河。
柔嫔就是这个时候被送过来的,带着不少金银财宝,马匹货物,还有一座城池。
池年听完就放下手,扶额苦恼应了声“哦。”
她愁眉苦脸,心里觉得郁闷,这池耀祖真是闲的慌,就他那样,那宫里的日子他能受得了多久。
不过这柔嫔虽说地位尴尬,却十分受宠。难免不会被池耀祖伏低做小,给吹吹耳边风,这也是个麻烦。
被用完就扔的宋余,瞥她一眼,有些懊恼,语气淡淡地话音一转:“你若是求求我,这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后宫妃子,终究是被折断翅膀的鸟雀,宠爱冷落都系在皇帝身上。
但也快要被废了。
鲜卑国休养生息两年,近些日子又有卷土重来的打算。
边境地界,经常派出一些散兵来回试探,打上一仗就跑,搞得人烦不胜烦。
鲜卑国打输打赢,柔嫔的日子都不好过。底下人都是看眼色行事,失了君心,能过多久就看命了。
池年点头,心中暗想,这朝中有人当官还是有些用处。好言好语地道:“求你,还望宋大人多多费心。”
宋余颔首,眼底闪光。多费心可是要付多一点代价的。
*
“小池子,去给杨总管接盆热水,洗洗脚,小心着点伺候,不然你有几条命可赔的?”
一个瘦高的白脸太监,不屑的瞅他一眼,哼,什么东西,也敢来抢爷爷的活?不给你点教训,还得了?
池耀祖低眉哈脸,跪在地上爬着朝瘦高个那儿去,谄媚讨好的笑笑,咧开嘴手上轻轻捶打他的小腿,“哥哥,你瞧我该打,饶我一回吧。”
几下脸上就出了红肿的印,嘴里软话一套接着一套,只不过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一连几日,池年都跟着宋书韵去探点,埋伏,终于被她们摸清楚了规律。
她兄长神出鬼没的,但每逢单日,这宋余总要去城南那处的小院里,待上一时半刻。
“那咱们今晚就行动?”
…
池父背着筐篓,腿脚不是很麻利,这回也是和车队结伴而行,不然就靠他这副腿脚,半路上就走不动了。
这不刚进城就遇上了村里的熟人。
“秋生。”池老大乐呵极了,等着盼着终于回到这里了。
“池老大,你真没死呀。”赶车的秋生不敢置信的看着池老大,当时根生叔带回来消息,没有一个人信,口说无凭。
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池老大有池年那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福气大着呢。
两人拳头碰拳头,秋生喊上池父,“走,我正好也回去一趟装点水。”
池父之前打猎时,总是会带上村里人,领着他们寻兔子窝,谁没受过池父的帮助?
池父领情地道谢:“谢了。”
剩下的距离不远,他哼着小调,从树上扯了几根柳条,手指灵活的拢成花环模样,拿着柳叶固定起来。
“年姐儿,定然喜欢。”
小时候池年总是缠着池父,喊池父爹爹要池父编花环。想起这画面,池父苦笑一声,举着花环望天上看,年姐儿,在那儿要快乐。
近乡情怯,这几日池父调整好心态,也不再纠结身体里的芯子,他只想对还活着用着那具身体的人好一点,也算全了两人父女之间的缘分。
“年姐儿,年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