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深吸一口气,心道:算了,何必跟孩子较真。
“不说这个,我先带你看看你的住所。”
他默念了两句口诀,铁锤迅速在他手里缩成巴掌大小,然后收进怀里。
宗门内的所有人,怀里装了个百宝箱吗?
阮葙宁满心疑惑,终于还是憋着没问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等五师姐回来,她也要去搞一件这样的法衣来穿穿。
还是那一身花青色的宗门服饰,看上去并不打眼。长发也是用花青色的发带全部挽了起来,应该是为了方便干活。
他模样生的斯文儒雅,清俊隽秀,瞧看着与大师兄应当是一样的性格。但是他比大师兄少了几分温润如玉,多了几分淡漠疏离。
说话也是与他的性格极为相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开口直接击杀。
阮葙宁几度怀疑,他应该是嘴修吧。
嘴那么毒,舔一口应该活不长吧。
可是大师兄笑起来是恣意张扬,而他却是温和淡然。二者截然不同,但又处处相似。
阮葙宁不禁纳罕:这就是第一建筑施工队的实力吗?
恐怖如斯!
差点,被人一下迷成了棒槌。
估摸着阮葙宁年纪小,会喜欢在屋子里捣鼓些有的没的奇怪发明。席相珩特地给她围了一个小院子,院里有一小块药田,主要种了些普通草药。
自建房修成了一室一厅,屋外是用大块平整的石头堆叠高垒起的外层墙壁,里面用了松木做隔绝,内外看着差距极大。
最重要的还是屋内的物什一应俱全,像是早就布置好了一样。她环视一圈满怀欣喜之意,心中倍感满足。
“本来是拉着你三师兄和四师兄一块帮忙的,但是他俩正事不干,一直在看好戏。没办法,将人撵走之后,我就大致摆放了一下。瞧瞧哪里需要改一改,我再着手弄一弄。”
席相珩瞧着就是个面冷心热的,虽然说话难听了一点,但都无大碍。
他人都这么好了,说话难听点又怎么了。虽然难听归难听,但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阮葙宁想:虽然很扎心,但暂且允许他说话难听一点吧!
“这也太豪华了,二师兄你费心了。”她险些喜极而泣,还是席相珩一句话,让瞬间她不嘻嘻。
席相珩:“没有费心,就随便拿几块破石头垒的。我看侧峰的后山那儿有个塌了的狗窝,就拾了点碎石给你加固一下屋子。”
“侧峰后山的…狗窝?”她脸上的笑在听到狗窝二字的时候,戛然而止。
要不,你尊重尊重你面前这个灵魂是宗门老祖的人呢?
算了,你还是赔我点灵石吧。
“对啊,塌了的狗窝里还找到一个牌匾,上面就写着逍遥洞。”
席相珩想着,抬手摩挲的下巴做思考状,“话说前几代亲传弟子的生活过得真富裕啊,养狗都专门凿个石洞养。”
阮葙宁:“……”我只是死了两千多年,我就成狗了?
席相珩:“洞里还发现一些破碎的宗服。”
阮葙宁:“……”那是我的。
席相珩:“狗都有宗服,真是不可思议。在那些个人都养不活的时代,居然还养狗,简直铺张浪费!”
阮葙宁:“……”那是我的!
席相珩:“不过,小师妹你要是想要养狗,养在院子里就行。养在外边咬了人,你得赔灵石。”
阮葙宁:“……”再说一遍,没有狗,那是我的洞府!
席相珩:“好了,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阮葙宁:“……”
阮葙宁:“……那侧峰后山的洞,应该是人住的吧。你拿人家的碎石砌墙,还说是狗洞。”
“嗯?人住的吗?我看那里很隐蔽,像是八百年都不会有人踏足的地方,会是前辈住的?”他兀自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哦,我懂了。世外高人隐居跑五行宗的地盘了,为了不被发现故意凿了个狗洞当洞府。这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要是人还活着,我定要让葙妤出马,追讨破损费,叫她赔个倾家荡产!居然敢在五行宗内,随意搭建违章建筑,坑死她。”
“……”
此刻席相珩只能说是嫉恶如仇,她看了心里直摇头,并收回刚刚让他多说两句的想法。转头吐口唾沫,再骂一句:狗屁的面冷心热,见鬼去吧,棒槌!
“去拿玉符了吗?”
她摇头。
“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席相珩蹙眉,“对了,刚刚戒律堂里冲出一束耀眼的紫色光束,那是你的?灵根资质测得如何?”
她点头,闷声说:“大师兄说是下品五灵根,不适合修炼。”
“不适合修炼?”他诧异地看了看阮葙宁,然后毒舌道:“他自个儿原本就是下品五灵根,现在被雷劈成了极品变异雷灵根,转头跟你说,不易修炼。”
“嗯?”这句话又让阮葙宁来了兴趣,灵根居然还能劈出来?
“大师兄原本也是下品五灵根?”
“对啊,我和他是在雷劫秘境里碰上的。他从天而降,我从地而出,就这么贴脸碰上了。”他思忖着,幽幽道:“一个劫雷直接把我俩劈成了熟人,然后我就被他捡回宗门当同伙了。”
短短两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极多,真是好毒的一张嘴。
“对了,明日你跟着大师兄爬过天阶之后,来找我,我给你找件称手的东西。”
又到选法器的时候了吗?
阮葙宁眼前一亮又一亮,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二师兄,你是准备送我一件法器吗?”
“……算是吧。”
阮葙宁:“那是什么?”
“弯月夺命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