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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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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撩过。

程素朝全身上下都在发热,她清醒而沉溺地盯着一旁的烛灯,继而看向那沾着红红绿绿的玉瓷小罐。

呼吸是湿热的,随着起伏喷洒在稚嫩的肌肤上,唇却是凉的,触上来的一刻,让她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声。

她的画技拙劣,画不出令人退避三舍的恶鬼,只能涂出一只牙尖舌巧的花猫——不,其实更像一只狗。

贪心而不知餍足,尝到一点,就不肯松口了。

他的鼻梁高挺,总会蹭过柔嫩的珠粒。舌苔粗糙,那般灵活,能一下一下探入,钻到内里。

像亲吻,她被铺在冰冷的桌案上,脸上、身上都无比滚烫,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搂得更近,膝弯勾着他的腰腹,心甘情愿地与他唇齿相依。

哪怕此时此刻他更加肆意过分,吞咽声与细密的水声在幽静的环境清晰地落在耳畔,好似要她抛却自己的理智,投入这无止尽的颤动之中。

突然重了一下,程素朝不由得抬手,遮住自己的脸,无法控制地哭出来,呜咽夹杂在喘息声中。

裴之彻没抬头,手掐着她的腿,喉咙有些嘶哑,笑着:“娘娘怎么就哭了?”

程素朝忍不住去踹他,却没什么力气,引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

“娘娘您湿成这样,倒还有眼泪来搏可怜呢。”

全身都出了汗,鬓角落了泪水,或许在挣动之间也碰倒了那些小罐。

她意识模糊不清,思绪卡顿得很,却还是因为他这句过于直白的话而颤了一下。

她咬住牙,不愿再发出什么声音。

四下静了许久,可他还不肯罢休。

裴之彻低声念她的名字,不再以“娘娘”二字来戏谑她。

语调敛了笑,带了一丝缱绻。

“程素朝。”

她心下猛地一跳,但还是没发出什么声响,或者仍旧不想理他。

他换了个:“素朝……”

一字一顿,试图引诱她的心神。

“朝朝——”

她终于又有了反应,开始乱动起来。

裴之彻笑了,吮着馥郁的香甜,低哑嗓音道:“沈首辅都唤得,奴唤不得?在朝朝心底,狗与狗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吗?”

他顿了顿,用了力,声音被水渍声盖过,字词听来含糊不清:“唔,娘娘偏心,以后沈首辅也会像奴这般低下头来服侍您么?可是啊,娘娘,您有奴一条狗就够了——”

“分明……哈——”他喘着气,呼吸粗重,轻咬了下,“分明这样就哭了呢,哪里吃得下旁的什么。”

牙尖落下的那一刻,她绷紧全身,大脑一片空白,溢出喉间的语调近乎破碎,连说一个字的气力都没有。

裴之彻眼睫颤了下,微微直起身去看她,随后缓慢地呼出一口气,遥遥望了眼那装着什么药丸的瓶子,整个人仿佛静止片刻。

程素朝缓了好久,见他直愣愣地站着,吸了吸鼻子,身上黏腻,便伸手朝他道:“要去沐浴。”

闻言,他笑了笑,就着她的动作将人抱了起来,摸了摸她眼角的泪痕,喟叹一声:“娘娘金枝玉叶,却偏偏跟低贱卑劣的奴绑在一起了,会觉得委屈么?”

“什么?”她打了个哈欠,情念退去后,困倦便赶着上来。

裴之彻走得稳当,换了个说法:“娘娘在头一回踏入太御府时,可有想过,某一日裴之彻失势,娘娘亦会受奴牵连?遭千万人唾骂与白眼。”

“这个啊——”

程素朝点了点头,没有人能牢牢把握权势一辈子,那日冲动闯进太御府,就算真的成功让裴之彻放她一马,也只能保一时太平。

可人这一生这么短,一时便一时吧,毕竟她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了。

“娘娘是说早就做好和奴死在一块的准备了?”裴之彻笑着伏在她的肩窝处,语气惬意,耳语道,“唔,那奴可要谨慎些,为娘娘多活一日呢。”

“……”

程素朝沉默半晌,对他语出惊人习以为常,冷着不应就好,而后慢吞吞问:“你手头上的要事呢?”那些要处理的人呢?

“无关紧要了。”

她皱紧眉头:“啊?那他们怎么办?”

“娘娘那时猜得不错,此局确实是景世子故意踏进去的,冬藏早就去应付这件事了——”他顿了顿,将人放在一旁的矮榻上,去探了探水温,有些冷了,自行去到另外一旁生火,“至于奴要处置的那些人,跟前右相有关。”

听到芳菲他们应该无恙的事,程素朝眉头展开,松了口气,随后不解地问:“跟他有关?”

“不错,娘娘会念及血脉亲情而让奴手下留情么?”

“手下留情?你能不能加点私人恩怨进去?他这种败类,抛妻弃女、卖女求荣的渣人一个,死一千遍也不足惜啊。”程素朝激动地说完。

“渣人?”

“……啊这个词啊,它就是指没良心,背信弃义,品行败坏、欺骗别人感情……总之脏得要死的人。”她把自己能想到的词都用上了。

裴之彻喃喃:“良心、信义、品行、欺骗——脏是说什么?”

程素朝觉得裴之彻一本正经和她谈论这个有些惊悚,也不懂他为何如此固执地追问下去,硬着头皮解释了句:“心脏,眼界脏,手段脏,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反正不是好人。”

“……”

她反应过来:“没有在骂你,绝对没有!你比老东西好多了,起码——呃,起码、至少——大人在我眼底绝对不是这种人,怎么可能一无是处,没有优点呢……”

脾气好?开玩笑。

性格好?她第一个反对。

心地善良?就算裴之彻对自己好,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善良啊。

她快解释不下去了。

裴之彻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奴是清楚的。”

他这阴森的语气绝对在警告她,要她必须说个所以然来。

“这么说吧,掌印大人娶妻——咳咳,换个问题。大人会在他人胁迫下对秋生冬藏出手么?会高高在上觉得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吗?主要还是一个手段高明和为人气度上……”

裴之彻就算不择手段,应该还有一点底线的吧?

“胁迫我对他们动手?”他不屑地笑了笑,“那倒不如挑拨离间,让他们来对付我,这样我还会高看那人一眼。”

她沉默一瞬,转而假设:“……那这么说吧,若是先帝还在,而我与大人是夫妻,就算我们没什么感情,为了加官进爵,你会把我献给先帝么?”

“感情?”

“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就搭伙过日子的那种夫妻。”

“爱会怎么样?”

她思索片刻,无聊到开始数裙摆上的花纹:“爱肯定放不了手吧,不是那种假惺惺的爱,真爱的话,就会和老皇帝拼了。

“当然,爱也不只是男女之间,这个难得一见,听起来稀罕些。如果老东西将娘亲接回府如此对待的话,我拼了命也要救出娘亲,让他死。”

裴之彻若有所思,缓缓道:“不畏权势,无关利益,区区一个爱就能将人的生死捆在一起么?”

“可能也有你这个意思。”

“那,你可会爱我?”

程素朝闻言,有些错愕地抬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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