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蘅的头脑异常清醒,奋力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却无济于事。阿笙的性格实在太难以捉摸,这话到底是怎么这么顺嘴就说出来的。
她无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越来越多无法理解的行为,只觉得天昏地暗。
秦启黑着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抓着剑鞘的右手不断用力,言蘅瞧见他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便要持剑杀了她。
“姑娘,为何撒谎?”
言蘅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秦启更加生气,却毫无发泄出口。
“夫君,只有一间房了。我二人要不是夫妻,怎么住得了。那店家看起来精明得厉害,初来乍到,你又是伤患,我们还是待在一起为好。你说是不是呀,夫君?”
秦启看着言蘅狡黠的笑容,气得把剑往桌子上一掷,坐在椅子上,不再看言蘅。
言蘅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不多会,老板敲了敲门,秦启应声后,老板带着一个小厮以及一位医师进了门。
言蘅不动声色站到秦启身边,行过一礼后先秦启一步向医师讲:“先生,我夫君练武时意外从山崖边摔了下来,还请先生为我夫君医治。”
医师是个花白胡子老头,将药箱放在桌子上后佝偻着身子走过来,言蘅眼疾手快将秦启的腿放置在凳子上,为医师搬了个凳子坐下。
医师为秦启看伤,言蘅眼神偷偷瞥向站在一边的店家以及小厮。小厮提着水壶将桌上的杯盏装满水后把水壶放在桌上,眼神却不经意间在秦启的剑上打量了很久,随后才回到店家身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言蘅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看向老板:“店家,我与夫君要去我弟弟家,路过巽城,看这里住的人属实不多,怎么这客栈便住满了?”
“嗯?”老板眉头一皱,眼神犀利地看着言蘅。
言蘅面不改色,无视店家的探究,继续道:“您也看见了,我夫君的腿伤得不轻,本来是想住间上房的……”
店家盯着言蘅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秦启,这才略带歉意地回答:“真是非常抱歉,虽说巽城的人不多,但此处乃是交通重镇,往来客商实在不少。本店又是巽城唯一的客栈,故而这客房多数时候都住满了。”
言蘅非常失望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不多时医师收拾好东西站起身:“郎君的腿伤得确实重,老夫开了药方,一日三服,卧床修养两个月,应当无碍。若是实在疼痛,另有一服药煎了药喝上可缓解疼痛。只是当归与马钱子两种药材如今在巽城甚是紧缺,夫人怕是得多用些银两。”
“多谢先生……”言蘅付了诊金后,又给了店家一些银两,让他帮忙去买药煎药。幸好在南陈军营的时候,长恨以防万一给了她一些银子,不然如今真是两袖清风了。
几人离开之后,秦启才开口:“我瞧你肚子里装了不少坏水,不像是个修道士。”
言蘅嘿嘿一笑:“夫君说得哪里话,我这也是为了我二人的安全着想呀。”
“那店家有问题?”秦启虽然没特别关注几人,但言蘅的行为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说不准。先住两日看看吧。不过店家便是有问题,夫君这样子……”言蘅打量了一番秦启,勾着唇笑,“怕是挥不动剑呀。”
“你!”秦启的火气又大了些,他压了压情绪,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多年来他生的气也没有这几日的多。这名为“阿笙”的女子也不知有什么厉害之处,偏偏能让他不自觉便怒火中烧。
晚间小厮进房给浴桶倒上热水,顺便把药端进来。
言蘅闻了闻后端给秦启:“喝吧,没毒。”
“修道士闻一遍便知晓药汤有无问题?”秦启冷眸盯着言蘅。
言蘅一愣,暗道自己知道没毒是因为她的木系本能,她的真身……可如今这句话却是无意间说出的,万不能让秦启察觉到不对。
怪异的地方在于一遇上这种难以解决的问题,言蘅的意识便能控制身体做出反应。
她答道:“我虽修仙不能,可我在其他法术上仍是精通的。一般毒药,我闻上一遍便知道。”随后她便舀了一勺药喝了。
秦启半信半疑,却没再多说,把药喝了下去。
言蘅去到屏风后面预备脱衣沐浴,衣服将将脱到一半,便听见几句微不可察的呜咽声。秦启也察觉到不对,抄起身边的长剑,拇指推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