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繁体版 简体版
鲤鱼乡 > 夕阳的耳朵 > 第62章 微熏

第62章 微熏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大清早,太阳还微醺着,天边像未开花的荷包蛋,一切是湿润温热的。一幢幢小房子,一排排杨柳在晨风里飘舞着。几个年轻人穿着拖鞋,笑得脸都要掉了,兴冲冲地往河西去。

不一会儿,三两结群的人断断续续地往西边去,声音也越来越大,树上的鸟盯着马路看了几秒,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估计声音太大,对面楼上有人赶紧关了窗户,恍惚间,看到她乌黑顺滑的头发,模样倒是没看清。

“小木,看看你魏姐醒了没?”院里,章南怀里抱着洛洛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木撇了撇嘴,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朝章南嘟囔一声:“每天都是她最慢,王姨的孙子都比她勤快。”

“魏涞是客人。”章南还是低着头,嘴角挂着笑。

“我看你是对她别有用心。”小木接了句。

章南脸色立刻变了,双眼望着她,那目光还是沉静的,但深邃,要把人吞了进去。

糟了!

小木心里一颤,讪笑道:“开玩笑的嘛,章哥别生气哈,我去喊魏姐。”

章南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显示未读信息是他的未婚妻林辰的,简简单单的一句——早安!(小太阳表情包)。

他也回复了一个早安。(小太阳表情包。)

小木来到门前叹了口气,不到三秒的时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声音嗲的她都觉得自己恶心了。

“魏姐呀,要不要起来呀,饭菜要凉了呀,趁热吃好吃。”

里面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女声:“再睡半小时,刚才楼下吵死了。”

小木心里又是一惊,魏涞不会是听见了吧,而后她又很快冷静下来,自己声音很小啊,再说又没骂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又接着道:“魏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一年一度的淌水节,从早上趟水,来年还可以顺风顺水呢!”

魏涞拉着长音,懒散地嗯了声,便没了动静。

天还没完全亮,走廊开着灯,地下的影子像按了暂停键,光是死的,小木的手僵在空中,放下了,她心里想着:爱去不去,花店爱去不去,淌水爱去不去,她才不要得罪人,还不如去和朋友看场电影。

想罢,小木便下了楼,是从小门出去的,正门的院子里,章南在守着呢。

不一会儿,太阳成熟了些,走廊的灯没了用处,屋里的人也醒了,传来水流声,魏涞在洗漱。

洗完漱,简单地化完妆,斑痣遮不住索性也不遮了,像现在她对待所有的事物都是管它呢。锁好门,下楼梯时,她看了一眼手机,此刻才八点,平常她也都是九点起来,才去花店的。

之前她一直在搬花,至于为什么要去花店做销售呢,因为她没钱了呀,不过她没打算长干,章南工资是日结的,本来章南开的小花店是送给他未婚妻的,不要员工,看她无所事事,整天呆在屋里,就让她试试。

旅店的饭菜也很简单,当地的特色,吃不惯可以出去吃,这也是废话,出去吃还是特色。

魏涞为了省两个钱,每天都会在这吃饭,吃饭的人没几个,都是大叔阿姨,年轻人没有天天吃的,魏涞也不会在乎这个,吃饭的时候她会对着桌子发呆,会忽然想起杨均之,想着想着会忽然笑出来,笑着笑着,心里像断了线,一片怆然迷茫,他们俩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似的,这段感情到底算是什么呢,露水情缘吗。

从何而谈,算是露水情缘。

魏涞低低地哼了声,又继续平静地喝着汤水。

“魏涞,吃完先去小溪?再去花店?”这声音醇厚性感。

魏涞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淌水节,要踩水吗?”

章南嗯了声。

魏涞:“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在的话,你和你女朋友不太方便”

“她现在不,”章南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我得负责。”

这句话听着有些许奇怪,魏涞没往心里想,思考了几秒,说:“那我给林辰说一声吧。”

十点钟,林辰来了,她茶色卷发,咖色风衣,紧身牛仔裤,惹眼的是脖子围了一个天鹅蓝的丝巾,显得脖颈又长又白,温柔优雅。

两人倒是般配。魏涞心里想。

林辰先打的招呼,把旅店暂不开业的牌子拿出来,便去茶山了,这也是很随性啊,魏涞心里又想,她现在观望琢磨作风倒有点像杨均之了,不知道杨均之像不像她。

茶山地势崎岖,因地制宜,种的都是能适应当地土壤气温降水的水果植物,每年一度的趟水节,是在山脚处的小溪举行的,这里的水并不深,再深,安全意识也是有的。

魏涞跟在他俩后面,时不时向四周看,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和阿华,孟斐阳捉兔子,想起来还挺美好挺有意义的。

“这有野兔吗?”她问。

“啊?”章南回过头,反应过来,笑了笑:“野兔倒没有,家兔有,想养?”

“想吃。”魏涞说。

林辰噗哧捂住嘴巴,笑了笑,说:“魏姐嘴馋的话,一会我们买一只。”

“也不是真想吃。”魏涞轻声回道。

章南看了魏涞一眼,林辰看了他俩一眼,挑了挑眉。

这个季节,草啊花啊,都没有,茶山是漫山遍野的黄色,唯有那溪流是清澈透明的,依稀可见溪底的小石头。村民穿着绚丽的民族服装,手拉手,围成一个圈,等待新人的加入。

“走吧。”

林辰对着魏涞说。

两人把章南丢到了后面,章南叹了口气,竟也跟着笑了起来,跑了过去,站到了末尾。

他们仨来得不算晚,人悄悄来一个,又来一个,大概是时间差不多了,领头的中年男人嗓音洪亮地唱了句什么,周围的人也跟着唱,魏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只觉得耳朵震得痒痒的,后面的人把水踢在了她的腿上,缓缓的,她从慢慢走,变成了慢慢跑,把水踢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于是,整个山间回荡的都是欢悦的歌声。

还挺有意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