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共享视角,但是逸黎和兰瑟并没断开光脑的连接。
兰瑟咂舌,“疯了吗?!你要以什么身份去?不用担心你老婆,他好得很,听声音,已经和安布里西亚寒暄上了。你赶紧麻溜地给我带点吃的来。”
逸黎扶着轮椅的扶手,“兰,我有必须要去安布里西亚那里的理由。”
听出这是逸黎原本的声音,兰瑟强行用硬实力和逸黎建立画面链接。
没有主星的光芒,兰瑟适应了好一会黑暗才看清楚逸黎的样貌。气到声音发抖:“所以,你要以你本来的样子,去见你那个只会挥剑捅人的老婆面前?!”
他哽咽着,“我请问,如果他还要捅你,你就坐在菲洛身上,不打算还手是吗?!”
觉得兰瑟似乎是误会了什么,逸黎想解释清楚:“兰,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兰瑟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既然你要以本来的面目进去,不如把里面的人打个落花流水,直接把席珀抢过来!”
“兰,洛德兰不是这么教我的~”
“洛德兰洛德兰洛德兰,什么都是洛德兰,你有没有你自己的思想?!”
这么说有点忘恩负义,毕竟洛德兰的决策很多时候都是对的。
兰瑟继续质问逸黎:“洛德兰让你不要来库库鲁斯,你怎么不听!”
逸黎抓住语言漏洞:“洛德兰没不让我来啊,他只让我不要暴露自己,我没暴露啊。”
菲洛载着逸黎缓缓前进,也跟着逸黎杠兰瑟:“我觉得殿下就是有太多的思想太多,兰瑟才甘愿在殿下身边当小弟吧~”
兰瑟的手还在光屏上不停地敲着什么,他被这一主一仆怼得半点脾气都没有。
把截至目前绘制的地图分享给逸黎:“这是根据戚程的脚步和回声绘制的大致地图,不保证完全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剩下的会根据同样的方法同步绘制给你,你自己小心。另外,不许强制关掉视角共享!”
气自己太纵容逸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再惯着你我就……”揉揉发酸的脸颊,气也消了大半,“算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逸黎给兰瑟发了个鞠躬的表情包,指挥菲洛驶向安布里西亚的城堡。
在逐渐失去主星照耀的库库鲁斯夜晚,安布里西亚城堡那温润如玉的墙体,显得更加明亮。
远远看去,就像一朵在黑夜中绽放的白色山茶花。
知道安布里西亚是布兰迪诺人,逸黎似乎理解安布里西亚为什么如此喜欢白色山茶花。
曾经的文化中心布兰迪诺,在本星赋予白色高洁的定义。而白色山茶花,象征着高贵和稳重。
母亲也喜欢白色,不同的是,她喜欢的是珙桐树。只不过,她没能看到她亲手种下的小树开花。
逸黎紧紧握着扶手,安布里西亚也来自布兰迪诺,是不是太巧了?安布里西亚,到底和多少人有联系?!
值守的士兵看见孤身一人、坐在轮椅上缓缓靠近城堡的第十一王子,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故意用长矛拦住逸黎。
其中一个:“站住!这么晚了,拜帖呢?!”
另一个:“王后的宫殿,是你这只乌龟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逸黎并不因被轻视而生气,莞尔一笑,“知道我是谁还不让开,故意用落后的长矛拦我,也不嫌给你们王后丢脸。”
话说得中气十足,逸黎觉得不是很妥当。隧捂着胸口,低眉扶额,“咳咳,咳咳咳咳~~”
“殿下,您消消气~底下的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见外……”
逸黎转头望向声音的主人,制服肩章上有两颗星星,看来是个小队长。
二星队长吩咐队员入内通报,殷切地扶着逸黎的轮椅,“殿下,我来为您指路,您这边请。”
逸黎并不相信这个两星队长是真心帮他解围,叮嘱菲洛:「先让他带路,别和他较劲。」
菲洛不满地抱怨:「殿下,菲洛不想被他摸!」
逸黎在光脑里对比前进的路线,「忍忍,毕竟我没有引荐。」
目前处于宫殿的前庭部分,没什么岔路口,脚步声和戚程的高度重合。向兰瑟确认:「兰,能看到画面吗?」
收到兰瑟否认的回答,逸黎感慨安布里西亚这里机关重重。
眼前的路线和脑子里的地图重合度出现偏差,同时收到兰瑟发来的警告,提示逸他已经偏离路线。
觉出身后的二星队长确实别有所图,逸黎示意菲洛在轮椅的把手处释放电流。
菲洛不爽被二星队长的掌控,到死角的瞬间,趁着黑夜提高两个把手间的电压。
二星队长软趴趴地倒向地面。
菲洛自豪地转动轮子,骄傲地载着逸黎继续沿兰瑟绘制的地图前进:「殿下,我厉害吧!」
身后传来蛋白质特有的烧焦味,逸黎捂着鼻子假装咳嗽,“你这是上多少伏特了啊,估计都黑了吧?”
菲洛那是相当得意,“不高,也就一百五十万伏特。”
逸黎缩着脖子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不漏电吧~”
菲洛:“您放心,菲洛有分寸!”
“你俩别闹了,”兰瑟觉得事情不对劲,“没人拦你吗?”
“除了被投以厌恶的目光外,确实没人拦我。戚程呢?还在主殿吗?”
兰瑟压低逸黎这边的声音,放大戚程那边的,“还在对话,没有听到脚步声,应该还在主殿。”
趁着逸黎还没进入主殿,兰瑟开始游说:“虽然安布里西亚在联姻这事上算计你,但她也算是为了安德罗希。为了席珀和戚程,与她反目,对你而言并不划算。”
逸黎吐槽:“你屁股也歪了吗?”
“别血口喷人!”兰瑟停顿片刻,“我知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该插嘴。可若不是她,你也不能认识戚程不是吗?”
逸黎摇摇头,“我不是为了别人,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有不得不向安布里西亚求证的事。以及,你很可能被安布里西亚这个表里不一的人盯上了。
兰瑟压根不相信,呲了一声,“要不是我看着你长大,我就相信你了。你不就是看你老婆进去了,巴巴地往上贴!”
“真不是……”
传来兰瑟的叹息,解释再次被兰瑟打断:“得,我懒得听你诡辩,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已经来到主殿,白玉般的主殿里,走出两列穿着白色纱衣的侍女。
她们的纱衣和墙体融为一色,只留下各自的脑袋浮在空中,看起来,怪可怕的。
真是特殊的癖好,安布里西亚不觉得这种搭配在晚上看起来特此瘆人吗?
在一众穿着白色纱衣的侍女后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的女仆。
在安布里西亚这座白色宫殿里,黑色的她显得相当突兀。因为和背景色有很大的差异,逸黎能看她的脚。
该怎么说呢,逸黎从女仆身上读出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周围的侍女纷纷低头,黑色斗篷女仆看起来身份不低。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低着头。
女仆领着几个侍卫朝逸黎走来,“十一殿下,王后正在接待您的王妃,请随我来。”
这个声音,是费雯!
费雯叮嘱侍卫:“十一殿下大病未愈,动作轻柔些。”
“是。”
没说他是重伤未愈,顾忌了他的面子,也不映射里面的戚程。不愧是安布里西亚身边的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逸黎被侍卫推着向前,被费雯引着进入主殿。
在众多的白色仆从中,一眼便看见属于他的那抹独特的粉色。
粉色的家伙质问安布里西亚:“没有?我不信,请拿出证据!”
安布里西亚大概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被质问,脸上的神色相当不好看。
费雯总恰到好处的声音报告:“王后,十一殿下来了。”
里面的人应声转头望向逸黎。
逸黎从他们的眼神判断,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等着看好戏。毕竟,他被戚程捅了这件事,星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安布里西亚从席间起身,笑盈盈地走向逸黎,伸手从侍卫手中接过轮椅,亲自推着逸黎前行:“来,坐母后旁边。”
把逸黎停在她身边一个刚被侍女收拾出来的空位,“身体好些了吗?”
逸黎抬眼,望着满脸写着“我是慈爱的母亲”的安布里西亚,微微勾起唇角,“每日有母后特意送来的药品,好多了。”
得到逸黎肯定的答复,安布里西亚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她也嘴角上扬,眯起眼睛以一副宽慰的表情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