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一座孤岛。约翰·多恩
————————————
挂掉程闻的电话,季安有些脱力的背靠在墙上。离开了程闻,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一团糟,他以为自己有能力解决,最后发现好像自己这几年失去了很多能力,比如沉稳,比如情绪,再比如现下解决问题的法子。
思来想去,竟然觉得赵姐说的最有道理。爬上霍总的窗,似乎是最有效最简便解决现下困境的法子。
季安自嘲的笑了笑,把鸭舌帽压低,坐在地上打开了手机微博。超话里都是在捧他或在支持他的人。即使现在他被资本快放弃,但依然有些很多小演员梦寐以求的地位。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看上去的歌舞升平,光鲜亮丽都是假的,他早就变成了一具枯骨,一副躯壳。他很迷茫,被困在原地挣扎,即使是再多的行程、商业活动,或者是代言他都不能提起亢奋的精神。
精神倦怠,神经麻木是他对自己剖析后的认知。现在他急需要足够大的刺激来让他能感觉到痛或其他的情感,让他自己从不能集中精神的状态中走出来。
所以,在程闻提出离婚的时候,他虽然震惊,但没有拒绝。
他早就知道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他努力挽救过了,但他和程闻好像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他的所有挽留换来的就是“别闹”,好像他是个小孩子一样在过家家。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季安当时心里竟有些释然,终于来了。
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他要重新开始,找到二十岁朝气蓬勃积极向上意气风发满身干劲的季安,他在还没有办完手续的情况下,某天醒来突然就想发条微博。
然后他就在微博上呆了七天,也许还会长。继而,他的生活和事业都跌入了谷底。
是不是,他真的很没有用。
在程闻面前,两个人财产地位差别很大,他显得很没用。
但为什么离开了,他好像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呢?
在他们资本的眼里,好像,似乎,想要往上爬,就要默认这种交易。
还认为,你占了巨大的便宜。
呵。
*
季安退出手机界面,食指一下一下按着电源键,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没有再来电,也没有短信过来。
还是这样,季安莫名心里无奈,还是这样,程闻。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等你打回来吗?你好像真的不知道,亦或是不在意。
季安站起来,找出赵姐发的短信,裹好外套走到路上打车去发来的地址。那是霍延下榻的酒店,房号也有。有那么一瞬间,季安赌气的想,如果自己真的爬了霍延的床,程闻会是个什么表情。
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稳重自持吗?
季安自嘲的冷笑一声,离婚都那么随意了,程闻难道还真的会在乎他吗?
街边的景色在车窗里迅速后退,霓虹灯拖出长影,宛若游走在城市的龙蛇,等待着机会吞并所有的光明。楼里或路上一个个,一对对的人在行走,迅速在季安的眼里闪过,那些仿佛都是曾经的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模糊、后退、渐渐消失。
自己都会消失,何况爱这种本就虚无缥缈的东西。
下车付了钱,季安不好莽撞的上楼,在楼道里等毕竟太过显眼了。他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拿了份杂志正对门口。时针在九,分针在五,季安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但是多久也要等,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获得他自己真的很想要的东西的机会,他很久没有看到角色那么兴奋,感受到自己活着。
他要为了自己努力一把。
不靠程闻。
晚上九点半,霍延一脚迈两步的大步流星的往电梯里面走。季安放下手里的东西,等他进了电梯,赶紧跑过去看了一眼电梯的数字键,等到他停记下了楼层数。
晚上十点,季安站在了酒店的一间套房前。手机里还显示着查来的房号,霍延就在里面。季安犹豫片刻,手紧张的不住摩擦手机后壳,心里过了好多遍要说的话,才伸出食指按响了门铃。
十几秒之后,门从里面打开来,霍延冷峻的眉微微皱起,全身只在腰间只围了浴巾,头发湿着,甚至有水滴落在肩膀上,沿着胸口往下流。他面色冷淡的看着面前的人。季安看到霍延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睛,眉头松开,薄唇轻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