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还债有经验，配合地被生出来，没让侯丹阳受苦太久。

“孩子……”

感觉孩子出来了，侯丹阳还有力气，想看一眼。

汗水粘着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她脸色苍白，失血过多，看上去十分虚弱，眼皮快撑不住了，却依旧盯着孩子被拿出来的方向。

“孩子……”

季还债的脐带被剪断，放进温水里清洗擦干，裹入襁褓之中。

抱着她的女人立即往外走，无视了侯丹阳的呼唤。

一个身体壮硕，虎背熊腰的中年女人拦路，她做嬷嬷打扮，看去身份较高，“让娘娘看一眼孩子。”

旁边标注：

［皇后的傅姆］

（傅姆：指负责教养和辅佐皇后的年长女性，多由有经验、稳重且熟悉宫廷规矩的宫女担任，她们陪伴皇后左右，给予生活上的照顾和行为规范上的指导。）

［钟逢源］

“钟姑姑怎么进宫这么多年了，还不懂宫里的规矩？孩子得先抱给皇上看，熟悉父皇。断没有让皇后娘娘先看一眼孩子的道理！”

说话的女人被拦着走不过去，提醒钟逢源，男皇帝还在外面等着呢。

『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男皇帝想夺走皇后的孩子，之前皇后心里期盼反派是个女儿，恐怕是因为只有女儿才能带在身边教养，是男儿就得早早分离了。』

『我看过的宫斗小说写的基本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围着男人、男儿打转。如今却有点像是男皇帝和皇后的争斗。反派就是她们想要争夺的东西——后代。』

眼前刚飘过“争夺”二字，季还债就被那钟逢源寻隙抢过，抱在怀中，一个猛冲，递到侯丹阳眼前。

“娘娘，孩子！”

侯丹阳的眼皮撑了两下，总算撑开，看见了襁褓中的婴儿。

不像是刚从肚子里生下来的皱巴巴的粉色耗子，倒像是养了几个月一般，眉清目秀，黑亮亮的眼珠子倒映着她，盯着她，眼中一片纯澈无知。

“好孩子……”侯丹阳精疲力尽，说完这句话，倒头就昏睡过去。

季还债看到侯丹阳对自己的好感大涨了一截，到了60，这个数值算是比陌生人强一些，有些许好感了。

.

皇宫中有奶娘这个职业。

季还债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对底层人的剥削，但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还是吃了这奶水。

她吃饱之后，被送到了男皇帝跟前。

男皇帝笃信佛教，一身佛家打扮，是个光头。却生得剑眉星目，相貌俊美。而且没留胡须，看去有几分《西游记》里唐僧的韵味。

旁边标注：

［李国男皇帝］

［李三折］

李三折见到季还债，开怀大笑，连连说好，“朕总算有孩子了！”

他伸出胳膊，用手中的佛珠逗弄婴儿，嘴里却说：

“来，快传太医帮朕看看，什么时候能要第二子！”

季还债对佛珠置之不理，听见一阵脚步声，看向上前的太医，是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却不是清朝戴帽子的那种打扮，而是穿着长袍，束发戴冠，和正常的官员没两样。

太医为李三折把完脉，默不作声。

李三折一看太医的表现，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变化。

按照现代的说法，李三折有弱精之症，没法提供健康有活力的配子。

是以后宫中的女人多年无法怀孕，只是没人敢放到明面上质疑。

而季还债的降生，虽然是一场意外，却恰好洗刷了李三折的“污名”。

李三折依旧寄希望于另一个奇迹的降临。他在挥退左右，听完太医的诊治后，又开始祈求佛祖菩萨保佑。

忽然，他灵机一动，觉得是自己之前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才降下孩儿。如果能让这孩子在佛前为父求子，是否能让他再有一个继承皇位的男儿呢？

想到就做，他吩咐底下的人，将季还债送到圆觉寺，为父求子。

季还债瞪圆了眼睛，无法理解李三折的脑回路。

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她不喜欢佛教啊！

李三折理解不了，见一直平静的孩子总算有了反应，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张嘴似乎在说什么，挥舞着拳头。

“你是不是舍不得朕？”

“朕差点忘了给你起个名字……”

他环顾屋内，见到一面镜子映着日光，闪烁晃眼，脱口念起一首《菩提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皇儿的法号便叫作‘明镜’好了。”

“至于大名，如今排到玄字辈……”

李三折沉吟片刻，想到给孩童启蒙的《千字文》，从中摘取了一个“曦”字。

“便叫‘李玄曦’。”

抱着李玄曦的人正要退走，李三折喊了声“等等”，让太医来检查一下孩子是否有缺陷。

太医摆弄了一番婴儿，发现李玄曦的抓握力特别强，力气大，身体健康，却不容易被外界的东西吸引。

听完太医的汇报，李三折总算找到了一处缺陷，说他用佛珠逗孩子的时候，李玄曦一点反应也没有。

应该是性格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