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敞开衣领，给季还债喂奶。

季还债立马停止哭闹，嘬着甜甜的奶水，给自己补充营养。

母亲望着吃奶的孩子，笑了：“这个小家伙。”

她抬头看向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孙成手，“如果我去当那些大户人家的奶娘，我自己的孩子就会饿死。”

作为一个爱看小说的人，季还债也从一些小说的缝隙里窥见过奶娘这份职业。

——都是给小孩子喂奶的，等小孩子长大就不需要了。

其实初次了解这个职业的时候，她就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只有生产过后的女人才能产奶，成为奶娘的女人们，喂养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由谁来照顾，是否能养活？

现在她是知道了。

大概率是养不活的。

因为那些女人穷，需要钱。

在一个男尊女卑，可以典妻的社会当中，支持这条产业的背后，或许是一个个想要敲骨吸髓的男人。

可是……那个接生婆口中的傅员外家里没有新生儿，为什么要招奶娘？

“母乳能将那么大点的小孩子养大，可见是个好东西，据说有不少功效呢，叫什么补脾益肾，久服延年，可以润肌肤，生毛发。”

孙成手隐晦地表示，那些富贵的男人畜养姬妾，就是为了和下一代抢夺母乳。

“汉朝有一个叫张苍的老男人，口中已经没有牙齿，畜养了上百名姬妾，靠着抢夺下一代的母乳，活到百余岁才去世。”

季还债并未表现出听懂这些话的样子，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事？

作为一个古代的底层女性，她感觉到深深惊心。

母亲察觉到她身体僵硬，不再吮吸，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将她放到摇篮里。

紧接着，将另一个瘦弱，哭声细微的孩子抱到怀里喂奶。

季还债在摇篮里晃着，丝毫没有睡意，在脑海中疯狂呼喊黑夜血红：“小说里可没有这些东西，古代世界这么危险，你确定这是目前最简单的直播世界吗？”

黑夜血红：［有女主的锦鲤气运护身，你不会遭遇这些的。］

季还债勉强镇定下来，吩咐黑夜血红开启直播。

［目前我们直播间还没资格挂到系统直播间页面，我会从你的世界里随机抽调观众，她们会在睡梦中看直播。］

黑夜血红知道季还债没看合同，特意解释一番。

看直播的观众经历的时间和她是对等的，但睡梦中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

中国有个成语，叫南柯一梦，可以解释直播间观众们的经历。

在梦里看见了别人的一生，醒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直播间已开启。］

黑夜血红的红月亮形态产生变化，像一只猩红眼瞳。

猩红眼瞳“看”到的地方，便是直播间里的画面。

季还债同样能看见直播间里的画面。

没有开窗的昏暗茅草屋，抱着孩子的女人旁边标注了：

［女主母亲］

［反派母亲］

［嬴吉］

这三行字，嬴吉就是她的姓名。

她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粗布麻衣，用同色的布包着头发，虽然是坐着，依旧能看出体格较高，体魄结实。

怀里的小孩儿和皱巴巴的丑胎儿不同，刚出生就白白净净，有头发，眼睫毛长长的，眉心一点朱砂，像是仙童转世。

旁边标注：

［锦鲤转世·女主］

［乳名小鱼儿，大名张如意］

张，是嬴吉那个倒插门丈夫的姓。

季还债瞥了一眼直播间的人数：16

梦里的观众们忘记了自己正在睡觉，专心致志看起直播，她们自然而然就知道自己在看《农家医女：锦鲤小福宝》世界的直播，知晓小说剧情。

『这儿的环境也太差了吧，希望尽快改变。』

『书里的小鱼儿比我想象中还要可爱。』

镜头一转，落到摇篮里。

襁褓中的婴儿圆头圆脑，没头发。

深眼窝、高鼻梁，丹凤眼。

浮光般的眼珠子，霞映澄塘的颜色，烧融金红，绚烂至极。

龙章凤姿，不外如是。

季还债从直播间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免诧异。

黑夜血红：［在嬴吉肚子里的时候，你打了小鱼儿一拳，吸收的并非母体的营养，而是小鱼儿身上的仙气。］

原来如此。季还债满意这个对自己完全无害的答案。

直播间在她旁边标注：

［反派］

直播间观众都知道反派不是真的小孩子，还了解小说剧情，见她生得好，生怕她凭借剧情优势，对小鱼儿不利。

『反派一来，小鱼儿就不是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了。』

『不知道反派会做出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