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夜小泪说神眷觉醒后才算是真正成了神明的继承者，这种身融天地的感觉也只有在天耀冰凰彻底觉醒的那次才感觉过片刻，现在她居然可以自己进入那种状态了，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还有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招式，这些都是神眷觉醒后突然冒出来的，还真的是大手笔啊……

女孩暗暗咋舌之际，马小桃已经来到了她面前，看着尚在沉思的女孩儿完好如初，这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她也发觉念卿身上的不同之处，那种通透的感觉几乎是从内向外的散发出来，仿佛在一瞬间她面对并非一人，而是一片天地。

“能得数位神祇青睐，果然是天赋绝佳之辈，竟已是开始触及天人合一之境，难得，难得啊！”南宫祈十分欣赏地声音在耳畔响起，马小桃这也才回过神来，听着她对念卿的赞赏，马小桃不由得有些感同身受的开心。

众宿老也是来到了这里，显然是来查看先前的异象究竟是为何，穆老走到念卿身前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欣慰

“不错，看来困住你的那个节点也是成功突破了。”

念卿愣了愣，如今的她自然是能察觉出面前老人的生机是何等的微弱，不由得神色微变，

“穆爷爷，你的身体，怎么！”

穆老将她未说尽的话截住，

“无妨，你穆爷爷还撑得住，好了，先回海神阁吧。”

念卿掩去异常的神色，和马小桃还有诸位宿老一同返回了海神阁。在穆老的示意下，诸位宿老纷纷离开了议事大厅，只留了念卿还有马小桃以及他在这里。

“我的情况你这丫头应该是清楚了吧……没想到这个节点的突破对你的提升这么大，不过也是好事，好事啊……”穆老慈祥地笑道。

“穆爷爷，你的生机怎么少了这么多？你几乎已经是……”行将就木了，女孩不忍将最后的几个字说出口，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丫头，不必自责，我的身体本来就撑不了多久了，早年的伤才是拖垮我身体的原因，这次无非是加速了这个过程罢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能护得学院还你们这些小怪物多一时都是值得的。”

穆老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安慰着念卿。

但听着这位慈祥的，为学院付出良多的老者这样说，不管是念卿还马小桃都没忍住微红了眼眶。

“好了，老夫还能撑一段时间，把眼泪收回去，啊，听话，丫头。”穆老笑呵呵地又说了一句。

念卿闻言也是微微仰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心里的悲意给压了回去。马小桃也是微微阖眸收敛了情绪。

“你们两个丫头都有着百年难遇的机缘，但机缘越大也意味着你们往后所要担起的责任也会比寻常人大得多，多位神祇先后现身大陆想必也是会有大动荡，老夫呢，估计是活不到那时候啦，就希望到时候你们两个若能有所成，能在那时帮衬学院一把。”

“穆爷爷，您放心，学院就是我的第二个家,说什么我都会保护好的。”女孩目光灼灼地看着穆老。

“师祖，我也是，学院本来就是我的家，我一定会守好它的！”马小桃也紧跟着保证着，眼眸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好，好好，好啊……”穆老笑着点着头，“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老夫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俩就先回去吧……”

马小桃和念卿对视一眼，冲着穆老行礼告退。

出了海神阁，两人还是有沉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之前和穆老的对话的原因。

这种几乎可说是几乎请求的话语，由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向她们说出，多多少少有些沉重。不管是老人如今的状态还是话语的内容，她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

所以她们就这么肩并肩地在内院的一条小路上缓缓地走着，当时已是入夜，她们踏着星光，披着月辉，一路走到海神湖边，望着一如既往平静的湖面，久久地没有说话。

“……”

“学姐，你说，穆爷爷还有多少时间？”念卿难得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景色，其实她根本不必问，因为对生命气息极其敏感的她早已知道那位老人的大限最多两年便会抵达，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你说人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就要离开他熟悉的地方了呢？”

马小桃张了张嘴，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女孩的神色空茫，墨蓝色的眸子带着碎光，映出身前的湖水，她似乎是真的在对这个问题困惑，这是她第一次在女孩的脸上看到了这样的神情。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到了时候吧…”

“到了时候……”女孩微垂着头复述着这句，随后抬起头眼底的迷茫转为坚定

“或许吧，但如果是我，或许会还要挣扎一番，看看能不能多留一阵子，我还挺贪心的，毕竟对我来说还有很多在意的人还在世上。”

马小桃愣了愣，先前梦中的那篇预言般的故事还有今天突如其来的袭击在脑中交替浮现，她看着女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启唇道

“小念卿，你说如果一个人她和她的前世的纠葛没有断干净，以至于让她的今世为了绝大多数人还要为此奔波甚至很可能如同前世一般付出生命代价，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诶？”念卿有些惊讶地看着马小桃，“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啊，学姐。”

“嗯……要我说的话，这有点像个死胡同嘛。”念卿笑了笑，“但真要回答的话，我的回答是我会做好牺牲的准备，但在到不可挽回的局面出现的前一秒之前，我都不会那样做。”

马小桃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女孩认真的表情，

“什么？”

“就是那样啊，”女孩伸了个懒腰，往前走了几步，呼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我觉得就算再怎么是一个死局，也总会有找到正解的机会。”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在意的人，因为他们，我愿意拼尽一切在死局中找到正解，当然也正因为有他们，我会做好赴死的准备。”

马小桃怔怔地看着女孩，月光下，女孩的眼眸比天空中的最亮的星辰还要闪耀，她回头看着她，眼神灼的吓人

“不过在那之前，就算是命运使然，我也绝不认命。”

因为，我还想和你们在一起待很长很长的时间，走完人生的路。

砰砰，砰砰！

是心脏在跳跃。

是真心在鼓动。

马小桃知道，她这辈子可能，都要栽在面前的这个信誓旦旦的，此刻浑身闪闪发光的女孩儿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