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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各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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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绾与伏廷出了锦临,只带四渎梭回朝水城的七里庙去了。

那边的白眠满庙寻不见伏廷,正找出门来,恰遇着二人驾云而归,落在院中。他一见卢绾同行,便觉不好,急步上前将伏廷一把拽开,厉声质问:“你跟他跑哪里去来?”

卢绾忙替他答道:“我遇着些麻烦事,请伏廷去帮了个小忙。”白眠颇不乐见卢绾性情为人,闻言横了他一眼,接问道:“你那龙太子跟四渎梭在哪儿呢?”

卢绾知道叫了伏廷插手,此事也不便遮藏了,便将锦临和水德星君庙的事说了出来,且李镜怎么样使计着东唐君来救,二人又如何设阵围困,带四渎梭逃回,都一一详述。

白眠一面听来,神色越发冷峻。

伏廷见白眠含怒未发,以为是自己不告而去,惹他不高兴了,便讷讷笑道:“我想去去就回,耽搁不久,也就没跟你说……”话口未完,白眠猛地调身,一大耳刮竟甩他脸上。伏廷虽生得魁梧,但白眠使的劲力也极大,直打得人身一歪,倒后趔趄了几步。

卢绾大惊,一手捉住白眠道:“住着!你这撒的哪门子气?”

白眠火气正盛,怒瞪了卢绾一眼道:“不干你事,撒开!”说罢手腕一拧,挣脱开来。

伏廷伸手摸了摸脸上肿处,又靠过去牵住白眠,低声和气地笑道:“都是我不对。你别气了,好么?”

白眠将手一夺,恶声向他道:“你跟我来。”转身往庙里去了。

卢绾虽看不过白眠行径,却素知他性子峭急,伏廷又是个死心塌愿挨的,自己不好插口多言。伏廷无可奈何地冲卢绾笑了一笑,让他在外头先等着,自己跟了白眠进门。

白眠直走到鼓楼前才站住,回身问道:“你有甚好说?”

伏廷瞧他火光满脸,心里没谱,怕多说多错,只憨笑不言。白眠见此,更气不打一处来,切齿怒道:“你非要跟那卢绾往来,我从不拦你,可你知道掺和他夺四渎梭,属甚么事么?此事倘若漏泄,东海查究起来,为祸不浅!”

伏廷知他面上凶厉,心底里却都是为自己着想,便老实交代道:“他当时只差了一个莲灯童子来送信,说是求我相救。我与他深有交情,又如何能见死不救?我本想问过你再去的,又恰好你不在,那童子又把事情说的万分着急,我就只好……”

白眠一声喝断:“你就只好去来?卢绾那人素来行事偏颇,决事武断,你又不知那头深浅,事况再急,岂能不问好歹便去?倘或他让你去送死,你也赶着去么?”

伏廷低声分辩道:“阿白,我跟卢绾的交情,他到底不至于害我。我知道你为我好,可凡事须得讲理……”

听到这里,白眠登时火冒三丈,截口打断道:“你意思是我不讲理了?”口上说着,应手就抽了架上鼓锤,照伏廷肩头就是一砸!伏廷见打,不自主将头一缩,递手就挡了一下。

这鼓棍一下砸在臂上,伏廷立马后悔,心中暗叫:“不好,不好!这如何挡得?”

果然见白眠微微一怔,冷声恶笑道:“好啊,你跟我争辩?还道我不讲理?今儿还不服打了?”

伏廷心中暗暗叫苦:“他不寻个事出气,一时半刻定不消停。我便受着罢。”他连忙将两手背到身后,笔挺挺地站着,央告道:“不挡不挡,我一下也不挡啦!你打到气过了为止罢。”

白眠脸色更沉三分,一手指着他鼻头,厉声质问:“你这是跟我撒气了,是也不是?”伏廷见他诸话听不顺耳,心里一万个叫冤,忙道:“我没有……”

白眠浑然不听,一甩臂将鼓锤重重掷在脚下,双手扳住伏廷肩膀,一下接一下将他往门外搡去,一迭声地赶道:“你既处处听那卢绾使唤,还跟着我做甚么?你找他去,跟他滚回灵修山。你要替他救人、杀人,赶紧去来,只别死在我跟前!”

伏廷一面抵挡,一面回头讨饶道:“阿白阿白,我知错了!我回来讨个罚,你不赶我好么?”

卢绾在庙外探听许久了,趁此时便踏进门来,朗声大笑道:“伏廷,你何不就听他的呢?跟我回灵修山多好啊!玉宇天君早有意将你收归座下,你还留在他这破庙里做甚么?没见人家也不稀罕你?”

白眠本就在气头上,听见这番尖酸刻薄话,怒得一把拦开伏廷,冲卢绾回嘴:“我这是破庙,你又是甚么东西?谁让你进来了!”

卢绾也不理他,一揭下摆就在阶上坐住。

他目光在白眠身上几个起落,口上还笑道:“你当伏廷的面,把我说得百般不好,你瞧瞧你自己的样儿,又哪儿好了?空有个好皮囊,一身的恶脾气,得亏伏廷能忍你几百个年头,还是个不洁身自好的……”

伏廷闻言脸色陡变,急上前待说话,白眠已嗤笑一声,冷冷道:“你不用过来帮他揽火。”

卢绾是个识趣人,见白眠把自己意图瞧了个通透,也不绕弯了,指着伏廷说:“他这事不办也办了,你打他又能如何呢?”白眠冷道:“我不打他,那我打你?”卢绾只怕他说到做到,忙道:“这倒不用。你要真想出气,我告诉你一个人,你去打杀了他,定然比在这打伏廷解恨。”

白眠眉目轻挑,似疑似怒地问:“杀谁?”卢绾说:“杀那妖道朝生。他使你兄弟离散,又害白晓到这田地,你难道不恨杀他么?”

一听这话,白眠就知他不怀好意,哈哈冷笑两声,说道:“你这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如今处境是两面受敌啊。这头怕那朝生将阳身修好,再来夺四渎梭;另一头又把七太子跟东唐君得罪了,恐他们寻拿你来。口说让我报仇解恨,实则想让我替你挡去一头。我说没说错?”

卢绾一拍膝盖说:“你说是,那就是罢!反正在你嘴里,我就没当过好人,也不差这一回。”白眠“啊呀”一声,佯作讶异道:“难道不在我嘴里,你就是个好人么?”

卢绾道:“你就不能大方点儿么?没我这一出,你也想杀那朝生替白晓报仇,难道不是?”白眠冷笑道:“你也太高估我对白晓的情义了。”

卢绾笑道:“是么?回来的路上,伏廷跟我说了。那天我前脚出了七里庙,你后脚就回灵修山转了一转,去找那朝生阴身了。”

白眠一听,恶狠狠地剜了伏廷一眼。

伏廷一见,心道:“惨了。”忙忙地摆出满眼满脸的悔意,就差没把耳朵耷拉下来。

白眠犹自硬着嘴说:“我自己乐意做甚么,是我自己的事,还要你管?”

卢绾知他色厉内柔,是个不吃硬的性子,口上说恨,心中实则没放下过白晓。他有心要拉白眠帮事,便更费心寻理,左右撺唆起来:“你且想想看,我卢绾不曾害过你,那朝生却害你和白晓不浅。你擒杀那妖道,本就是理所应当,虽于我有益,可你又何必为了不便宜我,就放他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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