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念按住了薛扬准备拔掉插件的手。
薛扬和郁念对视一眼,他明白了郁念的想法,薛扬指了指书房的窗户。郁念点点头。
他轻手轻脚地溜出房间,准备赌一把,随便找个房间躲起来。
郁念放轻脚步,就近找了个房间躲进去,时间已经容不得郁念仔细挑选,他在心里祈祷幸运之神保佑。
郁念好像忘记了,他的幸运值只有可怜兮兮的18。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距离越来越近。脚步声攀上楼梯,目的清晰地朝着三楼上来。
一声又一声,随着楼梯的上下发生轻重的变化,像是死神变化无常的倒数。‘
时间在脚步声之间无限地拉长。
郁念揣着一颗乱跳的心,准备躲进床底。他伸手,想要掀开及地的灰色床单。
郁念的指尖“咚”地碰上了坚硬的床板——床是实心的。他的指尖隐隐作痛。
郁念:……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再思考下去。
郁念转身争分夺秒地钻进了衣柜,他屈起膝盖躲进了衣柜的最深处,蜷缩在衣服堆里,用摆放井然有序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身形。
郁念探出手,冰凉凉的手心软软地摸到衣柜门,他动作迅速地关上了衣柜门。
衣柜里漆黑一片,柔软的布料垂在郁念的身上。沈戚的衣服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高山上的新雪,凛冽冷然。
郁念将头靠在衣柜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柜门的方向。
脚步声突兀地停了。
郁念在心里大概地估计了一下,现在沈戚应该停在了……书房的位置?
不知道薛扬有没有被发现。
脚步声略微停顿了几秒,继续往前,郁念屏住呼吸,紧张得神智都开始晕眩。
脚步声停在了这个房间。
郁念的心脏快要破开胸膛,他不得不开始怀疑,沈戚听得见衣柜里的心跳声。
郁念双手放在胸前,按住自己的心脏,妄图减缓自己的心跳声。
郁念没有透视眼,他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只能在脑海里想象沈戚的动作。
在这种紧张的心情下,郁念的听觉变得更加灵敏。
衣料与皮肉的摩擦声,脚步声……
沈戚要洗澡吗?郁念僵硬地、动作细小地往里缩了缩。
所幸,沈戚似乎并没有洗澡前先把衣服准备的习惯,他径直走入了浴室。
“咔哒”浴室的把手被按下,锁舌扣住了门缝,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郁念抓紧机会,尽量不发出一声声响地从衣柜里爬出来,轻手轻脚地溜出了房间。
薛扬倒挂在书房窗下,沈戚电脑上的文件已经被薛扬拷贝下来了。
郁念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翻出窗外,先是踩在了薛扬的肩膀上,然后丝滑地滑进薛扬的怀里,圈着薛扬的脖子,被薛扬扶着腰,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薛扬轻松地单手抱着郁念,郁念坐在薛扬结实的手臂上,扶着薛扬的肩膀,软绵的肉被硬邦邦的肌肉挤得溢出。
薛扬动作迅速地翻出栏杆,溜进自己的地盘,身体素质极为出色。
薛扬到达自己的地盘,把郁念放下来。
他的目光凝聚在郁念身上,不动了。
郁念被薛扬看得有点心慌,郁念:“怎、怎么了?”
薛扬面色古怪,他耳根泛红,强行镇定地伸出手——提了提了郁念的裤子。
郁念缓缓地低下头,他的短裤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拎着,雪白的细腰延伸进黑色的短裤,短裤的另一边几乎已经掉下了胯骨,露出一点白色的布料,全靠软弹饱满的弧度撑着,才没有完全掉下来。
“啊。”郁念有点呆滞,他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尾椎骨,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郁念摸到了自己温热光滑的皮肤,他继续往下,摸到了短裤上两个冰凉的镂空锁扣,连接锁扣的黑色绑带不见了。
弗洛斯给郁念送过来的衣服千奇百怪,设计精致难以穿戴的,颜色显眼的,装饰浮夸的。这件衣服是郁念好不容易从里面选出来的,既方便行动又不起眼的衣服。
谁知道最后栽在了短裤后面的绑带上。
沈戚洗完澡,赤身从浴室里走出,透明的水珠沿着结实有力的大腿没入地毯。
他眉眼冷淡地打开衣柜,面无表情的脸透出凌厉的锋利。
嗅觉灵敏的沈戚闻到了一股还未散尽的古怪香味,甜香如羽毛一样轻轻落在了沈戚的鼻尖。
沈戚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冷白的手背下依稀可见蓝色的青筋,修长的手指探进衣柜。
再收回手时,沈戚玉一样的手指上,多了一条黑色的绑带。
轻飘飘的绑带无精打采地垂下。
沈戚黑沉的瞳孔映出顺滑的绑带,他勾起唇角,手指动作轻柔地捋直绑带。
沈戚把绑带悬在自己脸上,他鼻尖耸动,略显急促地嗅了嗅。
好香。
寡欲而苦行,沈戚在心里默念,寡欲,克制。
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教义与手中极轻极软的黑色绑带相互斗争。
主人身上残留的浅淡香气轻轻搔动着沈戚的心尖。
在心中早已种下的、名为爱.欲的种子,在营养的充分滋养下,生根发芽,顷刻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发达的根系牢牢缠绕住沈戚的心。
沈戚沉默地背过身,重新走进浴室,手上还拿着那条可怜的绑带。
结实的肌肉兴奋地充血,生机勃勃地跳动。
又要重新洗一次澡了,沈戚平静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