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安静得可怕,郁念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急促的呼吸声,像是濒临死亡的喘息。
空气大量地涌入郁念的鼻腔,氧气充盈着郁念的细胞,郁念眼前发黑,手一阵阵地发凉。
冰凉的肤肉贴着冷冰冰的钢面,郁念冷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郁念的脑子被这两个字挤满,他的眼前一片空白,逃避地不去想任何后果。
粗壮的手臂环过郁念纤细的腰,另一只手臂斜着箍住了郁念的胸口,修长的五指搭在郁念的肩膀上,以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把郁念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黑衣男沉默得像是一块体型巨大的黑色岩石。
黑衣男感受到郁念过于急促的呼吸,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郁念的口鼻。
他要捂死我吗?郁念惊恐地想。
郁念轻柔的呼吸顺着手套上的触觉颗粒,柔柔地抚摸、拨动着黑衣男的神经,带起一阵颤栗。
黑衣男神志恍惚地紧紧了手指,面具下,眼睛中间的瞳孔兴奋地扩大。好软,好漂亮。
郁念急促起伏的胸膛被迫停下,不断涌入鼻腔的空气停了下来,四肢的麻痹感渐渐退去,郁念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
黑衣男松开手,在郁念嫩豆腐一样的脸蛋上留下了狰狞的红色手印。
他严丝合缝地紧贴郁念,像是要把郁念活生生地融进自己的骨血里,火炉一样硬热的身体暖着郁念,郁念的体温慢慢恢复到正常水平。
“砰、砰”郁念剧烈的心跳震动着胸腔,沿着和黑衣男相贴的肤肉,电流般地在黑衣男体内流窜,和黑衣男的心跳共振。
黑衣男把郁念整个儿镶嵌在怀里,他像一只巨大的蜥蜴,灵巧地从通风管道里跳出。
失重的感觉驱使着郁念紧紧扒住黑衣男铁一样的手。
黑衣男稳稳落地,结实的大腿稳得吓人。他们正好落在了实验室的空地上。
郁念小脸惨白地看了眼实验室里面目狰狞的神秘钢铁怪物,他颤巍巍地闭上了眼睛。
黑衣男半晌没有动作,黑色面具后尖锐的视线盯得郁念毛骨悚然。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萦绕在郁念耳边。
……
祝麟破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被黑色束缚带捆在手术台上的郁念。
束缚带绑住郁念肉乎乎的大腿,丰腴的腿肉在束缚带的压迫下溢出,黑色与白色交缠,显现出一种浓郁的欲气。
郁念的手交缠在胸前的束缚带绑在一起。
他的眼睛被黑色的布料蒙住,挺翘的鼻尖点着粉,粉色饱润的唇像是在引着人亲吻。
郁念听见爆裂如雷击般的开门声,他惊慌地扭头,用看不见的眼睛直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祝麟一步步地靠近,作战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干脆的脚步声。脚步声踩着郁念的心跳,最终停在手术台边。
剥夺了的视力,让郁念的其余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郁念闻到了一股陌生、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他不安地抿了抿唇。
祝麟抬起手,他面色古怪地解开了蒙住郁念眼睛的布料。
明亮的光倾泻而下,郁念长时间不见光的眼睛被刺得眯了眯。
郁念的双眼蒙着水蒙蒙的水汽,他眨眨眼,看清了祝麟那张锋利的脸。
得救了……他恍惚地想,郁念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睡好,被强压下来的困意和疲倦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瞬间席卷了郁念的每一寸筋骨。
郁念竭力睁了睁眼,祝麟看出来了郁念的疲倦。
祝麟的手轻轻盖住了郁念的眼睛,他的声音懒懒的,听起来有点不正经,却含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实在困得不行就睡,剩下的交给我。”
祝麟的掌心,被郁念长长的睫毛轻轻扫了扫。
睡……郁念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祝麟的手很温暖,暖暖的体温捂得郁念很舒服。他心神往下沉,睡意一拥而上,郁念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祝麟解开绑在郁念身上的束缚带,他稳稳地把郁念搂在结实的臂弯里。郁念的脸颊肉被祝麟手臂上坚硬的肌肉挤得嘟起来。
祝麟瞅着郁念自带美颜滤镜的脸,在心里嘀咕,睡得真快,像头小猪。
黑衣男只顾着抓郁念,爬在郁念前面的人偶逃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去巡防队找来了救兵。
黑衣男早就在巡防队赶来之前,从容不迫地搬离了位于废弃仓库地下的实验室,重要资料全部都被转移,来不及带走的都被销毁。
巡防小队把整个实验室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在实验室里找到任何可以证明绑匪身份的物品,也没有发现和人偶相关的实验资料。
而陈晓迷晕带走郁念之后,也消失了。
案件进展停滞不前,一切只能等着郁念醒来。
郁念睡得很安稳,他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被救出来的第二天上午。
阳光灿烂,暖风和煦,床铺柔软。郁念陷在柔软的被子中,他有点迷茫地翻了个身,郁念混沌地睁开眼。
环境过于安逸美好,郁念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来,自己正处于危机四伏的副本里。
席昭守在郁念的床旁边,阳光织成的金线勾勒出他温雅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