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丁唤雨前扭头叮嘱杜商,她知道杜商发狂后自主意识薄弱,这个叮嘱可能毫无作用,可是,此刻她别无它法了。
瞬间,大雨倾盆。
背后依靠自己的身体顿时抽离,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不要伤人性命。”
地丁紧促话音未落,正在同自己对战的人群突然被击飞。
兴许是叮嘱起了作用,也可能是杜商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这次,他虽然把对方伤得很重,但无一人致死。
淅沥沥的大雨中,杜商抱住了自己,把她护在怀中,击退了所有妄图伤害她的人。
雨太大,伤口被冲得生痛,痛得她分不清这是幻镜还是真相。
她将怀里的令牌全部掏给杜商,把剩下的灵力也全部输给了杜商。
没有了灵力,她记得,范绍谦说过,血也可以维系幻镜。
没有了灵力,唤雨法阵也停了,身后的倚靠霎那间抽离。
杜商拉住她湿沥沥的胳膊,挡开周遭人朝官府飞去。
“你退出武考,在考官身旁呆着,武考结束前他们不会让你出事的。待武考结束,我会将你的灵力还你。”
“不行。”地丁抬头扫视各方打斗的人群,又看向异通镜上显示的排位,审时度势小声向附耳杜商说道:“如果我退出,可能就不能再结幻镜了。”
声音很轻,周遭兵器声又重,打斗声激烈嘈杂,她的声音只有杜商听得到。
杜商顿止的脚步还是使她心头一凉,但她仍说服自己没事,她不本就做好了把命还给他的打算吗?
她想在他的面前留下最后一点美好,她笑着继续道:“我观察了同你我、破烂、范绍谦过招的人,有十一位的灵力高过我们。另有七位灵力高于我们四人的人一直并未攻击我们,而是隐藏实力,与一些灵力稍差的人,抢百位后的令牌。保守起见,你注入二十以后的序号牌胜算更大。”
“嗯,谢谢。”
杜商施法幻了个结界将地丁护在里面,让她等他回来,转身朝迎上前来抢夺令牌的人。
结界外,杜商的身影渐行渐远,往日种种仿佛如同地丁周身血液一点一滴地抽离,她虚弱地趴在结界底部,湿答答的血滴从空中落下,剌得浑身火辣辣得疼,眼睛更是仿佛被刀割火燎,几欲炸开,她痛苦地在地上打滚,高空中传来杜商嫌弃的声音。
“无能的赝品,帮不了我,去死吧!”
杜商一脚踢来,她肋骨好似被踢断了,痛不欲生,可又不敢哀嚎,怕更惹杜商厌恶。
“哎呦,你这灾星怎么还没死啊!真晦气,不要连累我们了!”
母亲紧捂着鼻子,仿佛她身上散发着天大的恶臭,拉着父亲紧忙离开。
“地丁,把你的命给我好不好?我们是好朋友,把你的命给我好不好?”
陀螺握着长剑,穿着粉衣朝她胸口落下,把她的心挖了出来,鲜血在她粉色的裙摆上溅起一朵朵红花。
陀螺粉嫩的手指握着她跳动的心脏轻轻一捏,心脏噗一下爆了。
血花糊住了她的眼,地丁痛得无法视物。
黑暗中地丁感觉到师傅站在上空,默默注视着她,她心里顿时慌张无措极了。
师傅为什么不说话?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吗?
不要,师傅不要放弃她,不要不要她。
她害怕地想往上爬,可是四肢却动弹不得,她没有了心脏,胸口被挖出一个大窟窿,周身血液都流干了,她已经死了。
“为他死了两世了,这一世,还要爱他吗?”
哥哥温柔的语气中满是责备,仿佛她再执迷不悟,他也不要她了。
地丁来不及思索,耳畔传来砰砰的响声。
“师姐,快醒醒,不要陷在幻镜里,快醒来,停止给迷雾幻镜输血,再输下去,你就要没命了!师姐!”
破烂焦急的声音穿过迷雾,重重叩击着她的耳膜。
地丁只觉得吵闹,她不想听,她还要找哥哥和师傅呢。
然而,破烂的声音伴随着撞击声越来越大,震得她耳朵生疼,简直要把她的耳膜震破。
“师姐,你不要为杜商牺牲了!他不是人!他只是个程序!在你认识他的时候!他早就死了!你认识的只是个程序!”
嘭!
巨大的声响刺得她睁开了眼。
杜商结的结界被击破了,破烂借助奄奄一息的她,朝她注入生灵和灵力救她性命。
地丁借着他的灵力,趁机朝他注入诚灵,逼问他杜商和程序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杜商早就死了?
“地丁花死的那天,杜商就同她去了。现在这个杜商,是穿越者植入程序控制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