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儿,你,你回来了?”地青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儿,害怕又是自己的幻影。
“爹,我放出来了,那家人的灵石找回来了,我没没事了。”地丁将饭菜放到床头的柜子上,伸手扶父亲起来吃饭。
然而,父亲紧紧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地道对不住她。
“爹,您说什么傻话,您含辛茹苦地养大我,哪里对不起我了?是女儿连累了您,是女儿对不起您,害您受了那么多伤。”
父女两相拥而泣到饭菜都快凉了,地丁这才止住眼泪,将窗户推开,让阳光照射进来,也让苦闷的药味飘散出去。
照顾父亲吃好饭后,地丁又陪父亲逗乐了半晌,直至她的肚子咕咕作响,父亲催促她给自己弄点吃的,她这才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厨房里,猴子见她来了,立马打开了锅盖,里面是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和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地丁眼睛霎时就亮了。
她咽了咽口水,抑制不住的喜悦道:“你做的?”
“嗯嗯。”猴子似被她的喜悦感染,神色也有些欢喜。
“你饿了吧?快趁热吃。”猴子将面条和烧鸡端到高凳子上,拉她坐在小凳子上,把筷子塞到了她手里。
“那你呢?”猴子不吃烧鸡,不知道吃不吃面条?
“我吃苹果。”猴子从怀里掏出两个苹果,递给她一个,剩下的一个自己啃了起来。
地丁饿急了,她在牢里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此刻顾不了客气,端起碗便大口大口吃起来。
猴子见她的模样,想是一碗面条不够吃,立马起身,添柴生火,烧水煮面。
“对不起。”
猴子并不觉得地丁坐牢是自己害的,这一个月来,他也并未有多想她,哪怕是方才重逢,见到她比一个月前瘦了许多,憔悴萧索了许多,他都并无太大波动。
可是,此刻见她吃面狼吞虎咽的模样,他心里堵得慌,难受极了。牢里的苦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她那么脆弱,怎么能禁得住那些恶鬼的摧残?他顿时就心如火煎,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替她承受一切苦难,恨不得掀翻那破牢,将那些欺负她的恶鬼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张扬,不能闹事,哥哥掩盖他的真实行踪,找人顶替冒充他在谬灵流窜,如若把事情闹大,被父亲知晓,不仅他会遭殃,还会连累哥哥和地丁。
所以他只能隐忍,怒火在他滚烫的血里熄灭,化成一股呛人的黑烟直冲他眼耳口鼻。
最终化成苦涩的三个字。
“对不起。”
“猴子,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
地丁扒光面条,抓起烧鸡开吃。
“待我吃饱,我就跟你走。”她还记得她同他的承诺。
“不用了。我之前是逗你玩的,根本没人要你的性命,你好好活着吧。”
猴子往沸腾的热水里下面。
“那”
“我们是朋友,你不用受之有愧。”猴子打断地丁的话,拿起高凳子上的空碗简单地洗了几下,准备一会儿装面。
“可是”地丁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你给陀螺灵石,你希望她愧疚吗?”这一年来地丁在树下向他絮絮叨叨的事,他都记得清楚,包括她每个月用十五天灵力灵石换朋友的事。
地丁说不过猴子,哑口无言,食欲顿消,放下烧鸡不吃了。
“好啦,好啦,你快吃嘛,吃好了,帮我洗洗头好不好?我的头一个多月没洗了,头发都打结了,我洗不好,劳烦你帮我洗洗好不好?”
猴子央求她帮忙,说着还把打结的头发给她看。
地丁见猴子同自己撒娇,心情大好,食欲又起来了,便暂时不去理会自己亏欠猴子的事情了,拿起烧鸡又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烧鸡后,紧接着又吃了碗猴子刚煮好的面,这才感觉到胃里舒展,整个人活了起来。
猴子洗干净锅碗,收拾好灶台后,水也热好了。
地丁将热水舀到木盆里,试了试水温,有些烫,又掺了些冷水,调到水温合适后,让猴子坐在小凳子上,把头埋进盆里,她舀水给他洗头。
“啪!”
猴子的头发刚放进木盆,院子里的门就被踢开。
地丁握着木瓢起身去看,只见一堆凶神恶煞的人押着娘亲进了院子,娘亲嘴里还叫喊着她的名字,让她出来。
她担心娘亲的安危,紧忙应声冲了出去,让他们放了娘亲。
双方对峙间,地丁得知对方原来是血刃坊的人,娘亲拿着上万根血发去血刃坊验真假,却没有这些血发的购买证件,他们怀疑这些来路不明的血发是偷的,便要抓娘亲去官府查明,可娘亲不肯,把她和猴子供了出来。
“你说是一怪物给你女儿的血发,那怪物呢?”
店长环顾院子,拽着赤火后颈的衣裳,让她带他们去抓那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