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当天,会议厅内已经是人声鼎沸,记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等待着会议的正式开始。大厅的灯光璀璨,投射在银白色的圆桌上,闪耀着冷冽的光芒。摄影师们忙碌地调试着镜头,不时发出咔嚓的快门声,捕捉着每一个准备阶段的细节。媒体工作者们穿梭于人群之间,讨论着接下来的采访问题和新闻点。
长条的讲台前,几排椅子整齐排列,背景幕布上印着长江集团的标志,简洁而高端,衬托出今天的盛大场面。所有的记者和摄影师都已就位,气氛逐渐凝重。只有少数几位贵宾和高层在场外的休息区与熟人交流,气氛有些轻松,但也充满了期待。
许诺坐在第一排,手中握着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略显紧张地调整着自己坐姿。她轻轻拂过稿纸,眼神时不时扫向前方的记者席,心跳逐渐加速。虽然早已做好充分的准备,但眼前的这一切依然让她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即使这是她必须要做的,可每一位记者的目光都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让她一时无法完全放松。
就在她微微出神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许诺,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猛地回头,只见闺蜜楚安乔正朝她走来。楚安乔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微笑着站在她面前,眼中带着几分喜悦和久别重逢的情感。
许诺顿时松了一口气,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怎么在这里?”
楚安乔笑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记者证,“我托我做记者的朋友带我进来的。回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许诺低下头,略微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愧疚地说道:“我也想啊,但一回来就摊上了这么多事,出门都不方便。”她轻叹一声,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眼神中却有着难以言表的情绪。
楚安乔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等记者会结束了,我们好好聚聚吧。”她的语气温和而自然,仿佛能轻易让许诺放下心头的重负。
许诺点了点头,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她知道,无论今天的记者会如何进行,楚安乔的到来至少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支持。
记者会的气氛出乎意料的平静与顺利,几乎所有的提问都紧扣着江仲年提前准备的清单,所有的质疑和不安都被巧妙化解。许诺在讲台上不紧不慢地回应着每一个问题,声音清晰而坚定,面对媒体的摄像机,她如同经过多次排练的演员,展现出完美的姿态。
然而,真正令许诺心中微微一震的,还是她父母的表现。尤其是她的母亲,孙曼恣的表现,简直让她感到一阵诧异。
她们母女关系一直以来并不亲密,甚至可以说是冷漠。许诺常常觉得母亲从未真正爱过她,在成长的过程中,母亲总是那样疏远。她曾无数次质疑过,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冰冷,甚至把亲生女儿当成陌生人一般的隔离。
但今天,当她站在台下,看到母亲站在旁边面对记者,她的神情坚定,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她揭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伤口,站在公众面前为她铺路的时候,许诺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母爱,深沉而无声。
她忽然明白,自己的母亲并非如她一直以来所认为的那般无情。孙曼恣之所以总是疏远她,或许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她害怕在许诺身上看到那段曾经被深深掩埋的过去,那是她永远也无法释怀的伤痛。
如果孙曼恣真的不爱她,怎么可能在那个最艰难的时刻,顶着流氓罪的指控,迫不得已与其他人结婚,就为了生下她给她一个家?
许诺忽然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母亲的疏离,竟然是一种深藏在心底的保护。孙曼恣之所以如此冷淡,不是因为不爱她,而是因为母亲将所有非议都默默背负在自己肩上。
她能想象母亲当年嫁入许家时,那个局面有多么复杂与艰难。作为一个怀了孕进门的外来媳妇,母亲背负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眼光和压力,她在许家的日子,远比许诺想象的要艰辛得多。
如果她在那时对自己过于亲热,那么许诺所处的环境恐怕会更加困难。正是因为她的保持距离,许诺才能少受一些旁人的压力。
许诺想起18岁那年,自己考上大学时,母亲对她说的话:“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也顺利考上大学了。”当时,她曾误以为这是母亲想要和她划清界限的信号,甚至心生反感,觉得母亲过于冷漠、不关心她的未来。
然而,当她回头再想,才明白那句话背后藏着多少辛酸与无奈。母亲承受了外人难以理解的压力,一步步带她走到了今天。
她是女孩,又不是亲生的,所以初中填志愿的时候,许家就希望她去读师范,是母亲顶着压力,去跟父亲说,父亲那时候厂里效益不好,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跟母亲两个人咬着牙,供他读完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