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坦然。魏秋至听到这句话，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放松。

他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内心深处，那份爱而不得的空洞，却越发清晰。

病房里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窗外的阳光渐渐褪去，斑驳的光影落在楚安乔的侧脸上，她的神情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不愿深究的平静。

魏秋至低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回了从前。“如果当年，我能像现在一样清醒一点，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医院门口的空气微凉，行人匆匆而过，偶尔传来车辆的引擎声。凌念远和沈望舒并肩走向停车场，脚步从容而稳。刚聊完公事的两人神色如常，直到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前方不远处的身影——魏秋至。

魏秋至正从医院门口走出，身形笔挺，步伐沉稳。他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却不失锋芒。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滞了，几分隐隐的对峙感在三人之间悄然蔓延开来。

沈望舒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心里暗叫不好。他扫了一眼凌念远，后者表面上风轻云淡，目光却像寒刃一样直指魏秋至。魏秋至没有避开，目光同样坦然，甚至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探究。两人之间无言的交流，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沈望舒觉得头皮发紧，他轻轻咳了一声，努力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魏总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安乔。”魏秋至淡淡答道，语调平稳，却在沈望舒耳边炸开。他几乎能感受到凌念远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凌厉，冷意像针尖一样刺入空气。他心里暗暗骂自己一句，这个问题，他为什么要问？

凌念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却微微收紧，嘴角的弧度冷得几乎要结霜。他只是站在那里，却像一道屏障，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教养和风度的外壳下。他不说话，却比说话更让人紧张。

沈望舒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开口：“魏总回公司吗？”这是他能想到最中立的缓和之词。

魏秋至点了点头，神色如常，那潜藏的剑拔弩张的感觉越发浓烈。他抬眼看了一下凌念远，对方也正看着他，目光深邃，带着冷淡的疏离，却没有说话。

沈望舒立刻抓住这个空隙，伸手拉住魏秋至的手臂，笑着说道：“一起吧，我顺路送你。”

魏秋至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目光略微扫过凌念远，却没有再开口。他似乎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确没有更多立场继续留下。

凌念远看着魏秋至的背影被沈望舒拉走，手指微微攥紧，目光愈发深沉。他的脸上依然维持着得体的平静，但内心的低沉却难以平息。他的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那些关于楚安乔和魏秋至单独相处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

他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仿佛要将魏秋至的背影从视线中抹去。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情绪压下，多年的教养让他维持着风度，只是目光依然冷冽得如同寒冬的冰霜。

沈望舒拉着魏秋至，走出几步后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凌念远依然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身影挺拔，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孤冷。

车内的空气有些沉闷，沈望舒专注地盯着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不自然地躲开魏秋至。

魏秋至则斜倚在座椅上，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窗外，又落回到沈望舒身上。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魏秋至打破了沉默。

沈望舒微微一顿，装作不在意地回道：“正好碰到，就一起喝了一杯咖啡。”他语气随意，却明显透着敷衍。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和凌念远的对话，于是索性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魏秋至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沈望舒找楚安乔和凌念远大概率为了打探许诺的信息。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其实我挺看不懂你的。你不是喜欢林思吗？许诺这会儿走了，不正好给你和林思留了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