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离开包间后,许诺沉默了片刻,低头抿了口水,组织着自己的措辞,才轻声问道:“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和凌念远会怎么办?”
听到这话,楚安乔微微怔住,神情中掠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她的目光低垂,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轻微的阴影,手指不自觉地在杯沿轻轻摩挲着。这个问题,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她既清楚,又始终不敢深究。
对凌念远,她心里有一份复杂而浓烈的情感,那种情感因为他时而靠近、时而疏离的态度而显得更加刺激,仿佛每一次靠近都伴随着患得患失的煎熬,像是无法掌控的火焰,越是扑不灭,越是灼心。然而,凌念远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她却始终无从确认。偶尔他会露出些许关心,但那关心之中似乎又透出一份疏离,让她无法捉摸,也不敢轻易放手。
楚安乔轻轻吸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甚至不敢想……我们之间一直像是悬着一根看不见的线,偶尔靠近,却也无法真正触碰到彼此的心意。他……总是那么疏远,好像一直有层隔膜。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我会选择什么。”
她的话语透出几分无力和挣扎,仿佛在她眼里,凌念远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即便拥有契约般的婚姻,却始终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她内心明白,自己无法轻易放下这段感情,哪怕她知道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无比折磨。
许诺看着楚安乔的神情,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轻声劝道:“要不你找凌念远聊聊?毕竟这样压在心里总不是办法。”
楚安乔却缓缓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他最近已经够乱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他一直都这样,总是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愿意让别人看穿他的想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有时候我觉得他离我很近,可下一刻,又好像隔着天堑。”
许诺看着楚安乔那种隐忍却执着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劝道:“但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总不能一辈子做契约夫妻吧。如果他真的对你没意思,趁早离开他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总有更适合你的人。”
楚安乔听着许诺的话,微微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轻轻滑动。她曾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和凌念远的未来,思考过如何拉近彼此的距离,如何让他对她敞开心扉,但从未想过要主动放手。
“除非他开口,否则我不会离开他的。”楚安乔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许诺无奈地看着她,她看得出楚安乔对凌念远的执着,但这种执着仿佛在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她忍不住再次轻轻叹气:“那你就一直等他拒绝你吗?感情的事,别人劝也没用,只会越劝越乱。”
楚安乔微微沉默,眼神落在面前的茶杯上,像是陷入了自己内心的迷惘之中。她默默地想着许诺的话,虽然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心中那份执念却如钢铁般固执地扎根在那里,无论如何也无法拔除。
见她不再说话,许诺也没有继续劝下去。她知道,有些话已经说尽了,而有些路,终究只能由楚安乔自己去走。感情的事,旁人再怎么劝也无法改变。唯有经历了,才会真正明白得失。
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许诺望着楚安乔,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涌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朋友虽然外表独立坚强,内心却渴望着温暖与安全感。她想陪伴在楚安乔身边,做她的倾听者,但她也清楚,最终的选择权在楚安乔自己手中。
就在两人各自沉思的静谧中,楚安乔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包间内的安静氛围。她低头接起电话,脸上的表情从先前的迷茫逐渐变得凝重,随即转为焦虑。
“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赶过去。”她的声音有些急促,透着不安。
许诺察觉到情况不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安乔匆匆挂断电话,抬头看向许诺,眉宇间尽是忧色:“念远的父亲情况突然恶化了,医生说他可能撑不住了……我现在要赶去医院。”
许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内心微微一紧,连忙说道:“现在过年,路上车不好打,我们送你过去吧。”
楚安乔犹豫了片刻,但眼下情况紧急,她知道自己不能耽误,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许诺立即掏出手机给沈望舒打电话,不一会儿,沈望舒就匆匆走了回来,神色中带着些许疑惑和关切。当他听完情况后,立刻点头示意三人赶快出发,三人快速朝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