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乔见他迟迟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无法改变。但她还是觉得不甘心,这局是言春暮布下的,但后果却是凌念远在承担。而如今,这些流言蜚语又在折磨她,令她心生烦躁。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凌念远,见他依旧没有搭话的意思,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伸手关了床头灯,侧身背对着凌念远躺下,闭上了眼睛。
凌念远看着楚安乔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楚安乔心里委屈,但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控制不了别人怎么想。他的喉咙微微发紧,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拉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低声说道:“如果你不开心的话,要不我们搬出去吧。”
楚安乔听到他的话,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向凌念远。她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仿佛隐藏着无数未曾说出口的心事。她凝视着他,心里的话突然一股脑地冒了出来:“我生气的不是他们怎么看我,我生气的是他们怎么看你。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不应该成为他们猎奇的谈资。如果我们现在搬出去,那不是称了他们的心意嘛。”
凌念远望着楚安乔,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坚决。他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他从小到大,凌家一直是上流社会的笑话,他的父亲是,他也是。因此,他早就学会了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怎么看他,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楚安乔微微一笑,目光却依旧坚定:“但我在意,我希望别人能跟我一样,看到的都是你好的地方。”
凌念远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她的语气那么温暖,目光中透出的真诚几乎让他不敢直视。那一瞬间,他觉得楚安乔整个人都在发光,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将他的内心深处也一并照亮。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要冲出胸口,砰砰直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敢再继续看她,赶紧拉起被子躺下,但楚安乔的模样却仿佛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躲在被子里,声音有些发闷,带着几分慌乱和害羞地推脱道:“我没有那么好。”
楚安乔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惫,心里微微一软。她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说道:“睡吧,不早了。”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像是一只轻轻抚过他心头的羽毛。凌念远闭上眼睛,虽然周围一片黑暗,但他却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烦扰都被隔绝在了房间之外,剩下的只有她和她的话语,静静地回荡在他的心里。
大宅自从凌念远和楚安乔搬回来后,几乎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楚安乔下班早,可以回家吃饭,所以每天陪她吃饭的,往往都是那些带着各种目的的企业家们。楚安乔这种单位与家之间两点一线的普通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钱人真的可以如此清闲,以至于总是有人找上门来拉关系、套近乎。
今天来的客人算是半个熟人,林思和江旭。
楚安乔回到家时,菜肴已经上桌,老爷子凌震文看起来特别开心,还开了一瓶珍藏的好酒,放在桌边。这待遇可不是那些想要求合作的企业家能轻易享受到的。
"你们俩啊,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能修成正果,伯伯真是替你们高兴,"凌震文端起酒杯,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看着林思和江旭琴瑟和鸣的样子,目光中满是感慨,又不由得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儿子儿媳。唉,不由心里感叹,同是婚姻,怎么念远和楚安乔就像同床异梦呢。
江旭笑着接过话茬,眼里透着几分得意,"是的呀,我跟林思还是在念远的生日会上认识的呢!那时候林思一心一意在别人身上,我可是当了很多年备胎,才找到机会追求成功的。"
楚安乔拿起筷子,闻言笑了一声,抬起头半开玩笑地说道:“江少也会当备胎啊?”她眼中的疑惑毫不掩饰,质疑故事的真实性。
江旭听出了她的怀疑,但脸上依旧保持笑意,只是话语里却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其实说到底,还得感谢你那个好朋友呢。如果不是她插足,林思根本不会给我机会。”
江旭说这话时,脸上的得意表情分外刺眼,那种似乎终于站在高处的满足感让楚安乔心里有些不适。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江旭嘴里的那样,明明是他趁虚而入,插足林思与沈望舒之间,让林思心生动摇。但是在他的版本里,许诺却被塑造成了不知廉耻的插足者。
“我记得林思以前喜欢的是沈家那个孩子吧?”凌震文显然没有注意到餐桌上微妙的气氛,插话问道。
“伯伯,都过去了。”林思低下头,声音柔和,却透着一丝不愿深究的抗拒。她与沈望舒的事情,情感纠葛太深,牵连太多。如今她已经和江旭结婚,不愿再提起那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