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乔垂下眼，目光穿过远处的雪山和草原，像是回到那些单纯而炽热的岁月。

“高中的时候，我是插班生，成绩一塌糊涂。老师把年级第一的他安排成我的同桌，想让我从他身上沾点聪明劲儿，”楚安乔微微笑了笑，眼神却有些落寞，“那会儿的魏秋至，真的就像光一样，密密麻麻的题目一眼就会，考第一好像就是他的专属……人缘也好，篮球也打得棒，阳光自信，所有人都喜欢他。”

她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有一次，放学后我看见他躲在操场的角落，背对着我们所有人，抱着膝盖在发抖……后来才知道，他家境不好，母亲生病住院，医药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楚安乔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柔和，“当时我心想，原来他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一个像光一样的人，原来也会被生活压得流泪。”

“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吗？”许诺轻声问道。

楚安乔点了点头，目光遥遥地看向雪山顶端，似乎藏不住那段岁月的情愫。“是吧……后来，有一次他打完篮球，边跟同学复盘边朝我走过来，夕阳刚好洒在他身上，汗还没干透，他回头朝我微微一笑，那一瞬间，我突然就觉得，心动了。他明明那么遥远，却好像又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笑得有些自嘲，“后来我出国，四年，想着这段青春的小秘密应该也该淡了。可在机场再遇见他，他还是那副模样，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所有人群都跟他无关，只朝着我微笑。”

“学生时代喜欢的人，总是难忘的。”许诺的声音柔和又理解，轻轻握住楚安乔的手，感受她掌心的温度。

楚安乔半开玩笑地问道：“那你呢？你到底怎么喜欢上他的？”

许诺低下头，笑了笑，陷入沉思。这是她很少去探究的问题，她甚至说不清是从哪一刻起，沈望舒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似乎回忆里，他总是在前方，而她总是默默跟随。她缓缓开口道：“具体的细节我真的记不清了，只是知道因为他，我改变了很多。喜欢上他之后，发现自己变得更会顾及别人了，甚至开始习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问题。哪怕有时他的选择和我的利益冲突，我也能理解他，甚至默默支持。我从心底相信他，不是因为他背后的资源，而是因为他的能力、他的坚持。”

她叹了口气，望向远处渐变的天色：“他是一个有分寸、很克制的人。他的成就不仅仅靠家庭背景，更是因为他真的值得去尊重……即使他不爱我，但我……好像始终放不下。”

楚安乔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几分无奈地问道：“那你觉得，这么爱他值得吗？”

许诺露出一丝苦笑，低声答道：“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可我就是放不下。也许是因为，喜欢他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其实出来走走也好，或许换个环境能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我怕一直这样下去，我会被自己的执念灼伤。”

楚安乔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可能在遇到真正能回应你的人之前，这种执着会一直让人挣扎，但别太逼自己。哪怕是喜欢一个人，也该留一点空间给自己，毕竟爱他不是你活着的全部。”

“要不，我们都重新找个新的人吧？言春暮不是挺好的嘛？他不怎么吸引目光，但和你聊得也不错，要不要考虑一下？”楚安乔笑着看向许诺，话题突然一转，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打趣。

许诺笑着摇摇头，上下来回打量了一下楚安乔：“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可能不太好下手吧？”

楚安乔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露脐装，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这怎么啦？我觉得这样很舒服啊，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许诺忍不住笑出声：“你这风格确实太亮眼了。男生其实一般喜欢Bella那种类型的，话不多、眼神温柔，不用多说话就让人觉得安静体贴。”

楚安乔挑了挑眉，故意拉上外套拉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轻轻拢了拢头发，朝许诺眨着眼，软软地问道：“这样才符合‘大众口味’是吧？”

许诺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有点过头了吧，你这样比谁都引人注意呢！”

“唉，算了，”楚安乔索性一甩头，解开外套拉链，“这也不是我啊。每天得看人眼色，想说话都要掂量，累不累啊？”

“但男生大多就吃这一套啊，Bella那样会让他们觉得有保护欲和成就感。”许诺说，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得了吧，”楚安乔撇嘴，不屑地挥了挥手，“要是喜欢上一个人，是希望她在自己身边活得自在吧？如果非得让人装成某种样子才开心，那他们也不咋地。”

许诺微笑地看着楚安乔的模样，轻声说道：“你也别太在意啦。反正你就是这样最特别了，有人一定会喜欢你直接有自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