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谈不上,毕竟这饼既不香甜,也不酥脆,咬起来甚至会觉得磨牙,没吃几口腮帮子便会疼,但这东西方便携带,轻便,能放很久都不坏,饱腹感还强,她觉得很方便,总比饿肚子好。
饿肚子,感受相当不好。
啃着饼,宋月知将已经泡了两刻钟的药放到火上,小心的盯着火候,这罐子太小,若沸腾时不及时撤火,就会溢锅,浪费了药,也浇湿了火,再收拾出来便麻烦些。
将药熬煮完喝下,天已经黑透了。在野外,黑夜是许多动物捕猎的主场,人类在这样的时间是不该参与进去的,一旦参与,恐怕只能沦为猎物。
曾经她对野生动物的了解只存在于儿时看某些野生动物的纪录片,在人类的解说下,好像赋予了那些动物的行为以情感,
但来到这个时代,在目睹了人类在强大生灵面前的渺小后,对于那些镜头里的血肉有了真实的感受。
在野外,她实在难以睡得安稳。靠着柱子,时不时的往火堆里添柴火,宋月知看着难以闭合的屋门一夜无眠。
晨曦微露,照着河边艳红花瓣上的露水。
宋月知将换下的两套衣物带到不远的河边清洗。师父师娘住的山头上有一棵皂角树,她带了许多皂角出来用于洗衣服,洗出来的衣物总会带着些清香,不过她的身上还是药味更浓郁些。
早晨用小陶罐烧了水喝,又将昨日晚间剩下的半个饼泡着吃了,宋月知才收拾一番,戴上纱斗笠,动身往寨子去了。
今日她不曾同昨日一样去寨子的集市前头看诊,只往叶松乔他们住的屋子去了。到的时候三人正在用早饭,桌子上摆着数十样餐点,瞧着像极了从前电视里头的大户人。
“宋大夫来了,可曾用过朝食。”陆清远第一个瞧见了尚未进门的女子,连忙招呼。
“用过了,多谢少侠关心。不知那位大姐买药可回了。”
“已经送来了。”叶松乔站起身,将手边椅子上安置的药交与她,宋月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接过那包裹起来的药。
“请问宋大夫,不知药什么时辰能好,祝姑娘的病情怕是拖延不得了。”东方辰搁下手中的筷子,几步走到她身边,言辞中多少含着对祝虞的关心。
拆开药材的包装,宋月知撩开白纱,将药材凑到鼻子跟前仔细闻了闻,品相都是好的,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代尚没有健全的有关药物的法律条文,乱用药和用错药的情况很多,各地同一种药材有几种名称,而有些地方不同的药材偏是同样的名字,导致许多药方在使用前要仔细核对药材和药名是否一致。
“药品质不错,我马上就准备熬药,”,回头时见那位穿红衣的少侠似乎有些愣神,宋月知不明所以,只轻声道,“可否借厨房一用。”
“自然,请随我来。”陆清远站起身为她引路,还在厨房的角落里帮着找出两个煎药的药罐。
“这药熬制尚需些时候,陆少侠且先回去吧,衣物上沾染上药味可难打理。”将药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宋月知取下身上的背篓,拿出一杆小秤,这是她专门称药用的称,还是拜入师门那一年邱师叔送的。
“多谢大夫,请问那位姑娘的病情什么时候能缓解呢。”倒不是怀疑眼前这位年轻姑娘的医术。
昨日吃了她给的药,他们三人皆感觉身体轻便许多,毒疮溃烂的痕迹也有所收敛。只不过祝虞在出京城前中过一次毒,再者她身子本就不康健,尚未清理完余毒便被又中了瘴毒,直接一病不起,病情怕是复杂。
“无碍,那位姑娘身子弱,又来了毒瘴之地,这药便是替她清毒的,待她身子好些,再泡些药浴,自会好的更快。若少侠真想帮忙,可否帮着劈材。”
从古至今,年轻的医者总会遭到质疑,一路走来,她早已习惯,并不觉得冒犯,只再次开口找了个借口请他离开,才又走到桌前,继续调配药方。
配药不过费了片刻,熬煮还是比较费功夫的。趁着泡药的时间,宋月知取出之前记录的药方,找出了个去疤效果好的方子。两年前她自己身上受伤害怕留下疤痕,师傅便是用这方子熬制成膏给她,方才没留下疤。
陆清远出身高门,哪里会劈柴,见宋姑娘埋头打药,没好打搅,只好到前厅请教二位师兄弟。
“劈柴?什么东西,我可不会。”东方辰一听他的话便惊叫起来,“陆师弟,我们这怕是没人会劈柴。”
的确。三人皆是富贵人家出身,打小只在武学上吃过苦,哪里会料理这些寻常琐事。
“不妨,试试吧。”叶松乔站起身,提着把不常用的佩剑往后院去了。当时那位向导大姐送他们来这屋子的时候带他们四处转过,还叫人搬了些柴火来,只是他们日日要用热水洗漱,早用的差不多了。
“师兄,你还真去啊,去找人家买些便是,干什么自己费那样的劲。”东方辰不情不愿的起身跟着,嘴上还在抱怨那女大夫长得虽好看,却是会折腾人。
听着外头喧闹,宋月知从厨房的窗户向外看,只见三人站在柴房门前,叶松乔持剑劈砍,只听剑鸣嗡响,他一剑劈开了劈柴时用来放木头的木柴板劈成两半。
而一旁的东方辰兴奋的好像他们寻得了什么绝世珍宝,大喊着师兄厉害,劈柴都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