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梓然笑得干巴,“它肚子痛就自己上厕所,这个忙我帮不了。”
谁帮得了?大罗神仙都帮不了。
秦世川却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秦柿子把头埋进粮碗里,吧唧吧唧吃得十分香。时梓然在旁边看着,确认它只是饿了,并没哪里不舒服,放松了下来。
“对了,我肚子饿了。”秦世川再次出声。
时梓然不好意思,“刚才没吃饱?不好意思,饭菜都让我吃了,要不让张妈做点。”
“可以,让张妈做点你爱吃的。”
时梓然都要奔去厨房了,闻言猛地刹住了车,“为什么不做你爱吃的?我吃饱了。”
“你帮我吃,我就不饿了。”秦世川一本正经道。
时梓然:“不可能……我怎么替得你自己吃饭?你肚子饿,必须把食物塞进自己肚子里才行。”
“原来如此。”秦世川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时梓然怀疑地看着他,今天怎么了,秦大总裁中邪了?
秦柿子已经吃完了饭,攀到猫爬架高处警惕地看着两人。
时梓然开始认命地打扫、铲屎、丢垃圾。秦大总裁怕他养猫不负责任,所有器具都没有自动化,全靠时梓然手动处理。
不过忙起来也好,至少现在没空胡思乱想了。
秦世川一直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时梓然突然回头看他,“忘了,张妈是不是还没给你做宵夜?”
秦世川终于轻叹口气,问道:“问你个问题。”
“什么?”
“去书房讲。”
书房装修冰冷,时梓然每次进来都不敢造次,连声音都小小的。坐下后乖巧并腿,把小拳头放在膝盖上,当然,没忘整理他顺滑的飘逸长发。
秦世川终于换上了棉拖,坐在办公桌后,两人的距离便拉得远了。
他似乎感觉到了不妥,起身坐到了时梓然对面的沙发上,让两人的视线几乎平视,才问道:“我提出假设,你得诚实坦率地回答,能做到吗?”
时梓然点头时,竟紧张得脖子僵硬,“能做到。”
神神秘秘的,前方仿佛有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正等着他跳进去。
“别紧张,只是些很简单的问题。”秦世川安慰道,“如果你爸妈如果肚子痛了或饿了,命令你替他们上厕所、吃饭,你帮吗?”
时梓然:“……”
问题虽然简单,但很离谱啊!
“我帮不了。”时梓然再次说出这句话时,熟悉的感觉令他隐隐约约摸到了什么。
秦世川继续追问,“如果他们指责你不帮就是白眼狼,你帮吗?”
那三个字,怎么听都令人难受。时梓然却不再觉得问题离谱,比之前的回答更坚定了,“我帮不了。”
“如果你父母让你……你帮吗?”
时梓然明白他的意思了,纠结半天道:“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秦世川斩钉截铁地反驳,“吃喝拉撒是生理欲望,只能自己解决;想赚钱也是欲望,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你不会觉得他们得了很多钱就会满足了吧?”
时家父母不是缺钱的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么爱折腾,心底深处本就渴望靠投资赚大钱。
钱只是成功的符号,他们更想要的还是成就感。
时梓然没回答,面色纠结。
秦世川直接道:“重复刚才的话。”
时梓然抠着沙发,力气太大,不小心抠出个洞。触电般地收回手,惊疑地望过来。
秦世川:“……重复刚才的话。”
“我……我帮不了。”时梓然看看沙发又看看他,“抱歉,沙发我会赔的。”
“嗯。”秦世川也没有拒绝,“前半句话是发自内心吗?是的话,重新讲一遍。”
时梓然又想抠点什么,手无助地晃了一圈,然后抠上了自己的手指,“被骂白眼狼,我也帮不了他们。”
秦世川这才算满意,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得学会课题分离。父母的欲望只能靠自己解决,转嫁子女身上没用,子女是没办法解决的。就算拿这套来道德绑架你,帮不了就是帮不了。
“每个人只能成全自己,只能满足自己。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补偿他们一点物质——以他们往日对你们姐弟俩的贡献,补偿金甚至并不多。只需要保证他们晚年有吃有住,生了大病有钱医治就行。”
时梓然听得入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一涉及金钱,他又很快心虚了起来,“但我没钱给他们……”
秦世川:“怎么没有?他们明日就会遇见一个很好的律师,律师会帮忙追回被诈骗的款项。当然,不会一次性返还,是逐月退回一点,比信托基金更能保障他们的晚年生活。”
时梓然:“但,那不是他们自己的钱吗?不是我给的。”
“就是你给的钱。他们的钱不是被卷走了吗?这是我替你垫付的。”秦世川冷冷道。
时梓然:“!!诈骗、诈骗不是……”你们干的吗?
秦世川义正严辞道:“当然不是。我们也是受害者,被一个职业经理人诈骗了。我们是绝不会做违法的事情,股价还想不想要了?”
时梓然:“……”居然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