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顾行舟一脸无辜。
余玉山咽了口唾沫:“那想必是真好吃。”
“你和杨公子做什么了?他怎么看着不高兴得样子?”余玉山倒了杯茶,只能尝尝这价值千金的云雾茶味道怎么样了。
顾行舟还在回味锦香斋的点心,闻言两眼迷茫,看他样子,余玉山就知问不出什么了,让他把两人做了什么复述一遍。
听完他俩的对话,余玉山捧腹大笑,只觉杨乐安遇上了天敌,顾行舟不知他笑什么,两根锋利的剑眉微皱。
笑了一会,余玉山停下来,拍着顾行舟的肩膀道:“师弟,交给你一个任务,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待在杨乐安公子的身边。”
顾行舟不解:“那师父交代的任务怎么办?”
“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恐怕早就离开了青州。”余玉山叹气道,瞥了眼自责的顾行舟,“这事儿也不怪你,影无踪孟阳出了名的轻功好,他逃走是他厉害,不是咱们无能,况且师弟已经很厉害了,多少人想抓他都抓不着,跟个泥鳅似的,师弟却能刺伤他,我想他必定记住你了。”
“记住我了最好,最好报复回来,等见到他,我必会抓住他。”顾行舟认真的说,“可是师兄,既然孟阳已经离开了青州,我们为何还要待在杨府?”
余玉山心虚的摸了摸鼻梁,没把他暗自收钱的事说出来,只道:“这乐安小公子最喜欢江湖上的事,你去给他说说,也算是报答乐峰兄弟收留我们的这几日,供我们吃住的恩情。”
顾行舟道:“难怪他一直问我江湖上的事,但是师兄,我平时只在宗门,江湖上的事儿我一概不知,还是你去和他讲吧。”
余玉山笑道:“我有些事要在青州办,还是你去吧。你既不知其他事,就给他讲讲宗门的事。”
这个顾行舟能做到,点头道:“知道了,师兄。”
杨乐安回到屋中,将他记录的江湖趣事本扔到一边,力道太大,没扔到桌上,跟在后头的阿良弯腰捡起,拍了拍:“公子,生这么大气干嘛?”
杨乐安冷哼道:“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他不愿意说就不说,一点都没他师兄好。”
阿良道:“许是顾公子真不知道呢,我看他也不像会关心江湖上发生的事情的人。”
“是吗……”杨乐安把本子接过来,有些心疼,这上面都是他辛辛苦苦写的,还好是订成了本子,不会摔坏。
“当然是了,要是顾公子不愿意和公子说,那就不会告诉公子他们找人的事,所以其他事情他是真不知道。”阿良笃定道,“而且顾公子不是说了吗,他是这一辈最小的弟子,和公子一样,想来有什么事都是他的师兄处理的。”
阿良说起他是最小的弟子,杨乐安就想到了自己,那股气顿时也烟消云散了,脸上带笑道:“算了,等下午你去看看余大哥回来了没有,不找顾行舟了。”
“是。”
今儿天气好,杨乐安吃过午饭就去睡觉,等醒来,阿良已经从余玉山那儿回来了,向他禀告:“公子,余公子出去了,顾公子在午睡。”
杨乐安失望过后很是惊讶:“还有人比我睡得多,我看他白天就在打瞌睡。”
阿良腹诽:别人卯时就起来练剑了,公子你可是什么都没干。
余玉山不在,又被他爹勒令禁止出府,杨乐安就待在屋中,去看阿良买回来的新话本。
谁知他不找顾行舟,顾行舟却找过来了。
“师兄说你喜欢江湖上的事,让我来与你说。”顾行舟面无表情。
“你不是都不知道吗,来说什么?”杨乐安观察他的表情,不像是被逼迫的。
“我可以和你讲万剑宗的事。”
“关于你那个一贫如洗的宗门故事我不想再听了。”杨乐安撇撇嘴,瞧见顾行舟的那把剑,“要不然你给我展示剑法吧,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顾行舟颔首,持剑来到院子,杨乐安兴奋的命人备上吃食,坐到一边观看。
一套剑法使完,杨乐安略带羞涩的问:“顾大哥,你能不能教我剑法?不用教你们宗门的传承剑法,就随便教我几招就行了。”
顾行舟忽然伸手摸杨乐安的肩膀,在他惊讶疑惑的目光中,又摸了杨乐安的四肢、脊椎、各个关节。
杨乐安内心雀跃,这定然是话本中的摸骨。于是安静不动,任由顾行舟摸,他还从未让人这样摸过,感觉特别奇妙,还很痒,像是有人用羽毛挠他的耳朵一样。
两人面对面站着,顾行舟比他高了一个头,隐隐约约的,杨乐安闻到一股冷冽的松木气息。顾行舟的手也很大,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和余玉山不同的是,他手上并未有很多茧,不像是练剑之人的手,倒像是会提笔写字的手。
他摸骨的时候很认真,杨乐安这才注意到他的眉毛也如剑一样锋利,鼻梁高挺的像俊秀的山峰,眼神透露着一种无所畏惧的侠气。
杨乐安忽然有些不敢靠近他。
顾行舟收回手,淡淡说道:“你学不了,你的身子骨太差了,就算学十年,也只是三流的水平,说不定剑没学会,自己的身体就先累坏了。”
这是阿良听过他说最多话的一次,却字字诛心,转过头看自家公子,杨乐安的脸像是大雨前聚集起来的乌云,迅速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