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一头雾水的看了看他,突然看着他的脸,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楚文州收回目光,顺嘴问了句,“知道什么了?”
一看,李三正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沈兄,我们家侯爷心有所属,我劝你还是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吧。”
“啊?”
楚文州愣了两秒,“你在想些什么?我没那个意思……”
“哼,”李三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头上就差写上“别装了”三个大字,“虽说我们家侯爷,英明神武,是本国最年轻的将军,家世显赫,喜欢他实属人之常情,但我们家侯爷早早就芳心暗许,怕是要辜负你了。”
楚文州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有喜欢的人?哪家姑娘?”
“嗯……总之十分貌美。”
李三看着他的脸,心中衡量几分,到底是说出不谁上谁下。
“这样啊。”
李三一看他这表情,三分黯然,三分怅然所失,俨然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啧啧啧,我就说吧,你小子目的不纯。算了,看你这么伤心的份上,这个,我替你带到,但是我们家侯爷收不收就不一定了。”
楚文州心里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他苦笑一声,他竟然从来没想过,赫连岐或许会有别的喜欢的人。
对方,或许甚至不是男子,或许,赫连岐本来就不喜欢男子,只是他先入为主。
怪不得,怪不得,赫连岐那日什么都不说。
他一直以为的心照不宣的默契,很大可能就只是他自己的独角戏?
你太自大了。
楚文州心道。
凭什么上个小世界,苏京墨爱他,他就觉得,这个世界,苏京墨仍然爱他。
以爱之名的绑架,未免太过无耻。
李三眼睁睁地看着沈雁失魂落魄的离开,心中涌上一股不忍。
如此这般,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只是,他说的也没错,侯爷心中早就盛不下任何多余的人了。
半个月之前,他得知消息,带着手下赶到的时候,赫连岐双目通红,身上、手上,都是纵横交错的血痕,汩汩的往外渗血,衣摆上都是泥混着血,暗色的团成一块一块,坐在巨大的塌陷前,满地都是石块,李三一看,塌陷中间有块下陷,看起来是新塌下去的,想也知道他干了什么。
吓得他当时脸色煞白,赶紧跑过去。
这才发现自家侯爷怀中的人,赫然是太子殿下,伤势同样很严重,一道血口子可怖的出现在额头上,两道血顺着往下流,侯爷拿着尚且干净的白帕子,力道很轻很细致地给他擦着脸。
“侯爷!”李三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病症发作了,急得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赫连岐拦住他,拦住聚过来的人,把已然失去意识的太子殿下缓慢地搂进怀里,紧紧的搂了一会儿,
李三心里一沉,太子……
好在没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殿下还活着,自家侯爷看起来也算是正常。
李三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可怖,倘若殿下真的死了,自家侯爷恐怕会疯,但……
爱恨交织,其中的道理,谁又能说个清楚呢。
总之,这般感情,怕是分不出一点儿给旁人了。
有时候,李三真的恨不得把那道传说中的蛊给他们分别种下,也省的赫连家再过多操心,好让这对有情有恨的比翼鸟早日缠缠绵绵到天涯。
李三叹了口气,寻了个机会,把药盒拿给赫连岐。
赫连岐只给了个眼神,听说是沈雁送来的,就叫他找个地方随便放。
“好歹是一番心意。”李三良心过意不去,多说了一句。
赫连岐坐在灯下,神色看不真切,“不需要。”
李三挑了挑眉,心说我可是尽力了,对不住了沈兄。
李三无奈,拿着药盒就要离开,赫连岐却不知怎么,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给我吧。”
李三莫名的放下,莫名的离开。
在灯下,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药盒发着一点儿光,冷冷的,赫连岐看了眼,打开,抹在手上,疼是疼,但是他习惯了。
赫连岐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好久之前,两人同乘一条船,对方额头冒冷汗的样子。
跟楚衡倒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