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目标后下一刻,便轻盈起势,身法迅捷地闪到一堆掉落的杂物中,长剑挑出一条长有十丈的白绫。
她看中的正是此物。
小云见到她手中事物,立刻想往窗子逃,欲强行冲出去,涂见兮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她直起身,将白绫往空中一抛,十丈白绫便一下子在眼前铺展开来。下一秒,手起剑落。
白绫瞬间撕裂,先是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一道无可挽回的裂缝便成了“天河”。
双手结印,脚下阵法瞬成,原本毫无攻击性的白绫便在此时如利箭般冲了出去。原来那白绫一半与小云缠斗,另一半则趁机束缚住她。
不出所料,掐指一算,约莫半炷香时间后,涂见兮、顾居、沈术、老头四人蹲成一个圈,而中间赫然是被捆住,怒气冲冲的小云。
沈术最先举手,指向顾居,告道:“刚刚他拦我,不让我进去帮你。”
顾居从旁将他的手按下,对涂见兮道:“我看涂姑娘剑术了得,他进去是纯属添乱,不过我有点好奇,姑娘的剑法是全然出自上云谷?”
涂见兮垂下眼眸,轻轻点点头:“自然。”
沈术仔细瞧着这捆妖的白绫,好奇问:“这是什么术法?真有意思。”
他学习符咒阵法不精,以为是哪本咒术大全里面的招式,然却听涂见兮道:“这并非什么术法,只是从师兄处学来的一点小把戏而已。”
这时,老头插嘴:“你们先说正事行否?没看到这么大个人在这呢嘛?”
沈术纠正他:“是妖。”此话一出,便荣获一个白眼。
不过有一说一,沈术蹲在边上好奇问:“为何要抓她?难不成这妖与此事有关系?”
涂见兮回应:“无论有无干系,立幻境欲伤人是真,抓起来交由慎法司处理吧。”
抬头望天,应是深夜后尾,便只好待清晨再过山入城,心中作此想法,却再次向顾居问:“顾公子如何打算?”
顾居似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一愣,随意答道:“我看这天快亮了,不如先将她关在柴房,待清晨便送去慎法司。”
涂见兮微笑回:“那好。”
沈术附和:“好。”
而老头却反对:“不行!这妖不可留在此,不然我睡不着觉。”
虽然他反对,不过根本无人在意,因为此已为最好之策,沈术笑道:“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嘿嘿嘿,老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说着便揽住他肩膀,连拖带拽把人带走了。
这院子房间多,沈术随意寻了间便躺进去睡了,老头则是有一贯的住处在此。
如此便只剩下两人和一妖,顾居看向涂见兮:“今日便在村中歇息片刻吧,我来将妖锁去柴房,你早些休息。”于是便带着小云离开了。
话虽如此,但是算算时辰,离日出时间也不远了,于是索性走进将才打斗的屋子,开始将凌乱的物品归位。
一边归索物品一边琢磨这起事件的细枝末节,忽然脑中闪现出一个想法,不过细想来又觉太过难以置信,也许小云便是当初绑架柳丝的妖呢?但是为何?她为何这么做?无从知晓,总觉快要摸清整个事件的因果,却又被几缕迷雾遮住眼。
外面开始起风,飘零的雪点重新出现在空中,使墨黑染上些光泽,离日出时间更近了。
重置完毕后,她走出来,独自站到院中那株桃花树下。
自从知晓此为桃花树,心中便时不时有个想法冒出来,这是她的私心,她想再看一眼。于是手抚上冰冷的树干,灵力流转缓慢汇入树根。
渐渐地,自那干枯树枝上冒出点点粉红,再之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鲜嫩的桃花开了满树,片片花瓣随凛冽寒风裹挟而下,复又落在另一滩雪中。
花下有一圆石桌凳,涂见兮扫去落雪,随意选个位子坐下,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竟自然而然进入冥想状态了。
是以待顾居安顿好走出时便看到一幅画面如此:雪压桃花,粉白殇殇,兮兮少女,在花中央。
寂静处,正当涂见兮感受着风雪时,忽然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果然看到一人站在树下,眸光淡淡,正仰头呆呆地望着落花。
顾居目不转睛:“这花许久未开了,也是难得。不过四季法则,花开花落,本该遵循秩序,若在不宜的时节绽放反而多灾多难,命运多舛,花如此,人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