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庭顿时明了,面色看不出波澜起伏,仿佛是意料之中,又说:“废话少说,你是怎么想的?”
谢安阳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愿意。”
明庭想了想,只是淡声问:“古往今来,候选人都是从地府人员中挑,我从未听说过有在枉死城中挑人的先例。既然选了你,想必城主有他自己的考量。”
谢安阳环抱着胳膊说:“巧了,我这人啊,一身反骨,最讨厌别人给我安排这啊那的。”
“等你当上城主,会种下彼岸花,有机会长生,这是古往今来多少人的追求,别人还想都不敢想,长生难道不好吗?”
谢安阳不答反问道:“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明庭有些疑惑:“?”
谢安阳指尖蹭了蹭鼻尖,一本正经地温声说:“我觉得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七情六俗,不能说我被欲望支配,应该是欲望让人活着,所以我觉得人活着的意义大概就是——吃——喝——玩——乐!”
“……”
明庭觉得他怪没志向的,但又无法反驳。
谢安阳又说:“我发现地府这些工作人员好像都没什么欲望,死心塌地地为地府打工,日复一日重复同一样工作,想做点有趣的事得受忘川府管辖,关键是还得辟谷。就好比贪财好色乃人之本性,连最基本的饱腹之欲都没了,还活个屁!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乐吗,没有欲望哪里还能体验享乐?”
刘钦插了一句,“所以?”
谢安阳大言不惭:“不能享乐,活那么长干嘛?平添苦痛,还是找虐?”
明庭觉得他理挺歪的,忍不住说:“人活在世还是要有点人生意义的吧,你怎么能这么想?”
“屁!痛苦地长生,不如短暂享乐!”
明庭看向刘钦,想让他附和两句劝劝谢安阳不要有这样的思想,哪知刘钦正若有所思地待在原地,竟然一句没吱声。
明庭咳嗽一声,提醒他:“刘钦,你怎么了?”
刘钦心不在焉地说:“想起以前有个人也是这样的心态,觉得熟悉。”
谢安阳立马走过去跟明庭并肩在一起,还用肩膀撞了一下明庭,煞有其事地说:“刘钦有故事。”
明庭推开他,“走开,没大没小。”
刘钦好一会才愣回神,眸色有些淡淡的,遂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从今天起,我有先斩后奏之权,你要是再作死,我有权利把你捶死。”
谢安阳:“……”
谢安阳默默把脸转向明庭,格外委屈地说:“明叔,你看他,动不动就想捶死我。”
明庭也很无奈:“四园掌事以南园为大。无论如何,城主的话是不会变动了,你就是不想当候选人,城主也已经钦定你了。”
谢安阳就有些纳闷:“你说我有什么特殊的,他怎么就看上我了?难道是觉得本少爷太帅了,很有候选人的气质?”
刘钦一声冷笑:“不要脸。”
明庭嘴角也是一抽:“明天一早,辰时一刻来我这里。按往年候选人的培养惯例,你得分别到四个园里打杂一段时间,直到熟悉忘川府上下所有事务为止。”
谢安阳没回话,而是扒着手指数辰时一刻是几点,这帮人人话都不会说,非得说辰时一刻,显着他们了。
最后算出来得个结论:辰时一刻是七点半。
谢安阳心态这就炸了,从他家到忘川府就需要至少半小时路程,更别说忘川府这么大,来到西园也需要很长时间。
谢安阳说:“鸡这时候还没打鸣呢,我不来。”
明庭好声好气地说:“鸡一般卯时打鸣,还真没你说的这么晚。”
刘钦:“明叔,不用勉强他,以后他敢踏入忘川府一步,我帮你把他扔进忘川一了百了。”
“……”
看刘钦要走,谢安阳就没忍住问:“你不管这小丫头了吗?”
刘钦:“你有能耐你倒是把她弄进枉死城啊,在这废话,怎么着,大老爷们善良没地儿使了?”
谢安阳只好说:“行,我想办法,在此之前你至少得收留她几天吧,实在不行,等找到凶手再送她去花田也不迟。”
刘钦日常冷笑。
谢安阳立马拍了拍女孩肩膀,飞快地跟了一句,“还不快谢谢你刘钦哥哥的收留!”
“谢谢刘钦哥……”小崽愣了一下,抬眼看谢安阳。
谢安阳一皱眉,她连忙别开目光,低低地说:“谢谢。”
刘钦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说:“最多给你三天,想不到办法把你一起扔花田里!!”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