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活动结束了有空了,但他认为他们已经没有沟通的必要了。
直到响起不知几次,他实在受不了,抓起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不要再打,你知道我已经在?给你留情面了,不要让我真的恨你。等会把这个月的费用都转给你。】
而后,手机果然没有再响过。
没有影响对方的工作和面子,没删除联系方式也是因为还有些账目还没算清,他认为自己真的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
只是收拾涉及周墨斓的东西的时候他有些受不了,或许喜欢了MoLD十年的情感的确还是在心里扎了太深的根,让他每次抓起一样相关的物品时,就会呼吸急促、浑身发抖,气得双眼发热。
只是对MoLD的喜欢吗?徐渡自己也不知道,有关周墨斓的一切,事到临头也还是让他不知所措。
他好想直接撕碎这些东西,无数次,他都想直接将它们摔到地下,狠狠地跺上几脚,可心口深处却总有什么东西牵绊着他,让他舍不得,他寻找过根源,他本以为是自己残存的付诸了十年感情的不舍,可到头来,他却发现,什么也不是——
是早就被他的怒火烧掉到几近成为灰烬的苦橙叶子,它用残存的奄奄一息的树茎牵绊住了他心口的血肉,哀求着,不要......
不要把我烧成灰烬......
可是该死的,有谁想过他是不是会因为牵绊而心痛?
“靠!”
徐渡怒骂一声,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泪水滴到手中的画集上,他恨周墨斓,他就是恨周墨斓,恨得气到浑身发抖,他抬手狠狠刮掉莫名其妙的泪水,将所有关于MoLD的东西全都摔进纸箱中,事后将所有物品转售,一件不留。
而周墨斓送给他的,他全都装进了一个单独的箱子里,放到了客厅中。
摧毁不了,也能换个方式让它消失。
做完这些,徐渡后退几步,站在墙边极力缓和着声嘶力竭之后的巨大酸楚与紊乱呼吸,气到几近虚脱,他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手机却又在这时响了。
他抓起来一看,居然是邹缈。
他缓了缓自己的呼吸,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的邹缈先开了口:
“喂,徐渡,你现在在家里吗?”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在他人面前失态:“是。”
“啊,那就好,”邹缈说着,踌躇了一会儿,又说,“你真的还好吗?要不......”
“邹缈,”他打断了对方的话,敏锐察觉出了对方的来意,“如果是周墨斓让你和阿皓联系的我,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曾经和我说过‘我们的交情不错,不必要因为他闹僵’……”
“我当时理解过你,所以我现在希望你也可以理解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邹缈一般不会在他已经明确“我需要静静”之后再强行和他联系,何况还是他刚给周某发完消息之后,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周某联系了欧阳皓,再让欧阳皓麻烦邹缈联系他的。
邹缈那头陷入了漫长的沉寂,最终,轻轻给他说了一句:
“可是,他最开始的发心和欧阳皓不一样,徐渡。”
徐渡抿了抿嘴,他果然没猜错,但也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试图劝他了:
“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挂了吧,邹缈,这件事和你还有阿皓也没有关系。”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叹息:“那我说最后一句,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和阿皓。”
徐渡应了声“嗯”,挂断了电话。
不过,多亏了朋友的来电,他平静了不少,他揉了揉忍得有些发疼的喉咙,又呼出一口气,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预定搬家公司。
事毕,他在屋子里走动几圈,确定没有遗落东西,便将装好行李的箱子全搬进客房中,然后非常干脆地将房租、各种杂物费一并转给了周某,附文说道:【我联系了搬家公司,但搬家公司明天才上班,所以明天中午我再把剩下的东西拿走。这段时间承蒙照顾。】
说完,变直接拉黑删除了周某的联系方式。
最后,他拿上背包和装好常用物品、衣物的行李箱,检查好需要随身携带的证件,准备先找个离周某家远点的酒店住一晚。
临走前,他拨通了欧阳皓的电话。
不多会儿就接通了,不等欧阳皓开口,他便道:“阿皓,你之前说你租的那套房子还剩两个星期租期才到,对么?我想暂时借你的屋子放一下行李,找到住处后立刻搬走,期间的租金我替你交,可以吗?”
“啊,”电话那头的欧阳皓有些慌张,“我、我那套房子是这样没错,你需要我借给你就是了,不需要给我钱的,只是渡哥你......”
“欧阳皓,”瞬间,他把欧阳皓的话也打断了,“不要让无关的人破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他知道,邹缈和欧阳皓都是感性的人,难免会想一切从和谐出发,他可以理解,但可惜他不是,也不需要。
且果不其然,欧阳皓要说的话也被他压中了,对方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半晌,也还是挂断了电话,并将自己先前房子密码锁的密码发给了他。
徐渡消息回了个:【谢谢。】
发完,二话不说,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他要趁周某回来之前走,省得碰上。
然而,不凑巧的是,他刚走到客厅,房子大门便响起了指纹解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