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也得看什么店。”
顾泽桉就想起孙小彭那顿西餐,精神一凛,改口说:“咱们三个去吃自助餐。”
“陈鸣跟你什么关系啊,你就非得带上他?”柯宴憋屈地说,“明明就是咱俩去吃海鲜,凭什么带他去?”
“人家为我事情忙前忙后,我肯定得谢谢他。”顾泽桉纳闷道,“不是,这吃顿饭的事情,你怎么还较上劲了?”
柯宴怔怔地看着他,心口绞得难受,他就是想跟顾泽桉单独吃顿饭,说不上来为什么。
顾泽桉看他挺难过的样子,伸手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柯宴吸了下鼻子,是有点头晕不舒服。
“柯宴,你好像发烧了。”顾泽桉连忙拉他去坐下,“你这儿有没有温度计?”
“怪不得我这两天心里不舒服,原来是发烧了。”柯宴暗自松了口气,
“你这样不行,我先去问问行政有没有温度计,实在不行,你赶紧回家歇着。”顾泽桉说完就往外走。
柯宴伸手去拽他,指尖还没碰到衣袖,人就跑出去了。
柯宴看他挺着急的样子,眼底浮现起笑意,因为发烧升起的体温再次攀高,他感觉自己热坏了,应该烧得不轻。
他仰倚在旋转椅子里,漫不经心用鞋尖点着地,在逼仄的空间里转动椅子。
顾泽桉很快回来,手里拿着测温仪,冰凉的手覆在他下巴上,滴一声,温度出现在屏幕上,那只手很快抽离。
柯宴稍觉遗憾,低沉的情绪不知何来。
“38.4度,烧成这样,你不觉得难受啊?”
柯宴眼帘开合,视线里的男人像哄孩子似的,露出温柔又担忧的神色,语气也放柔了些,手又覆了上来,摸摸他的脸。
柯宴觉得自己烧糊涂了,竟身体轻盈,灵魂飘飘然,可他还是点头,脆弱地说:“难受死了。”
“你赶紧回家吧,别开车了,打车回去,我给你叔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顾泽桉拿出手机,要给柯盛凡打电话。
柯宴张了张嘴,就觉得顾泽桉多此一举。
果不其然,柯盛凡在电话里数落了顾泽桉一顿,又让顾泽桉把电话给柯宴,继续一通数落,骂他娇气。
顾泽桉不甘示弱和他理论了几句,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柯宴犹然仰头看着他,就见他握着手机站在办公桌边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隔了很久才问:“柯宴,你一个人回家,能行吗?”
“行啊,我打车回去,家里有阿姨,有什么不行的?”柯宴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虚晃,趔趄了两步。
顾泽桉张手抱住他,“没事吧?”
柯宴把额头搭在他肩膀上,闷闷点头。
“点头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没事。”柯宴甩了甩脑袋,“我楼下去打车。”
顾泽桉看了眼表,快到午休时间了,“我送你吧。”
“你不是挺忙的吗?”
“没事,这个点不堵车。”顾泽桉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衣服穿上,走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柯宴合眼睡着了,顾泽桉想起柯老爷子过世那年,柯盛凡大一,算算时间,那会儿柯宴只有十二岁,所有家人都在首都奋斗,他独自在苏溪市读完了初中和高中,如今又留在苏溪市读大学。
整整十年,都是一个人。
顾泽桉停下车,转头看他。
柯宴下巴缩在外套里,露出半张通红的脸,看上去温顺极了,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又凶又乖,让人费解又好奇。
顾泽桉探出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
柯宴悠悠转醒,似梦似醒间呢喃:“到了?”
“到家了,你自己进去行吗?”
柯宴点点头,开门下车。
“记得吃药啊,实在不退烧就去医院。”顾泽桉叮嘱他。
柯宴朝他挥了下手,转身走进那座森然冷清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