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凌帆，大喊“是！”

中气十足

王妮离他那么远，都感觉耳膜被震了。果然只见教官一脸黑，捂着耳朵往这边过来了。

*

傍晚

教官喊解散一众人直接瘫倒在地上，王妮刚坐下就感觉肩膀被狠狠撞了下，回头看是竹逸晴。

她也看过来，温柔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腿突然软了一下。”

“没关系！”

欧阳凌帆往这边走，她猛地站起来，眼睛晶亮，语气温柔带着点少女的娇羞“：嗨，欧阳凌帆！”

欧阳凌帆有轻度洁癖，下训后浑身都是汗，黏腻非常，满脸不爽，只想赶紧去体育馆冲个澡。被人喊住，他不耐烦看过来一眼。

竹逸晴见他看过来了，但是脸色很臭，有点不敢讲话了。

欧阳凌帆皱眉：“有事？”

重新整理表情，竹逸晴扬起笑容：“我们之前暑假在一个补习班啊？你还记得我吗？”

说到这个，他想起暑假本来自由自在的生活被他爹强行逮去补习班而终止的事，更加不爽了。哪还管什么记不记得谁：“不认识！”丢下这一句准备走人。倏忽间，一张脸略过余光。欧阳凌帆停住脚步，倒回去再看一眼。

王妮的脸出现在眼前。哦哟，这一下都没认出来，这妞怎么黑成碳了，欧阳凌帆在心里想。那天她一句“傻x”给他的冲击力确实在够大，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任何反击的机会，着实让他气了好几天。

王妮也看见他了，一双水瞳般的黑眸眨了下，然而在肤色的衬托下并不明显。他迈着双长腿，在自己脚边停住，王妮只能抬头仰望他。

欧阳凌帆露出八个牙齿的标准笑，莫名让王妮感到阴恻恻：“嗤，小黑妹！”

看到王妮脸上表情变化，他笑得更欢了，转身迈着长腿扬长而去。

竹逸晴看过来，有点惊诧：“你认识欧阳凌帆？”

“不认识。”这是实话，他们连各自名字都不知道。

王妮已经站起身：“我回寝室了。”

竹逸晴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背影，嘴唇蠕动：“那怎么……”

*

军训结束前的第二天，总教官给的每个人发了一套仪仗队服。能进仪仗队个个身高体长大长腿，男生平均身高一米八三左右，几位男生站在一起说说笑笑成了操场上一道风景线，惹得其他班级女生频频回头偷瞄。欧阳凌帆尤其高，轻易抓住第一视线。王妮换完衣服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一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嘴角噙着一抹笑，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女装是直筒礼裙，上身着墨禄色衬衫，换完衣服出来站成一排风貌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青春期正是少男少女荷尔蒙分泌旺盛时期，几个男生吊儿郎当向着这边吹口哨，笑得一脸灿烂。被教官罚去做俯卧撑，还嬉皮笑脸。女孩子们脸皮薄，个个脸颊红透，唯独王妮没有。

——因为脸黑得看不出来，欧阳凌帆想着想笑，于是就笑出声来了。

王妮直觉他在笑自己。

*

检阅仪式当天，太阳依旧毒辣。吃完早餐，王妮回寝室换衣服。

杜小燕看她：“王妮，你今天真好看。”

“谢谢，你吃早餐了吗？我多买了个包子你要吗？”王妮边整理衣服边问她。

“：不用了，我吃了。”

“那我们下去吧，快来不及了。”

“好。”

……

杜小燕身高较矮，她只有一米五八，所以站在队伍最前面，她看见了侯在主席台旁边的王妮，她旁边有个男生好像在和她说话。

不自觉手渐渐握成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或许气氛感染，又或是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迎来结果，王妮仰头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空，随风飘扬，鲜艳夺目。一瞬间，所有不适应，委屈，陌生，自卑，振作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泪陡然涌出，王妮慌忙拭去。

有时候爬出灰色情绪不需要特别事件的转折，只要一瞬间的顿悟即可。

——今日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