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苏州最大的花楼也有西域舞娘,舞姿曼妙,阿诺多姿,裴兮若挺喜欢看的,就是没见过舞郎。
说起来之前裴兮若觉得夏日太热,心血来潮想弄套西域姑娘的舞裙穿穿,可惜裴母不让,说露胳膊露腿,有伤风化。
裴兮若也能理解她的想法,也没有违背母亲的意思,不过她偷偷做了几件清凉的夏衫,也只敢晚上在房间穿穿,出门还是穿轻薄的保守衣衫。
天气寒凉,年关前后人们几乎不会出门,裴兮若得尽快趁着这个档口将东西卖出去,至于买货物,就只能等年关之后再说。
当温煦白和沈青川他们终于带着货物赶上来时,裴兮若并不在客栈休息,她带着样品已经出去谈生意了。
听到裴兮若赶了这么久的路不休息就直接跑去谈生意,沈青川心里不由一紧,他知她赚的每一厘钱都不容易。
为保这一路平安顺遂,裴兮若花了不少钱,请的镖师,住的客栈,他们的工钱,提供的饭食,定期休息放松的酒水。
沈青川从不知行商里面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他们这还算安全妥帖,只遇到过几股小山匪偷袭,有裴兮若开路,也没太大伤亡。
沈青川有时想,他如何能不为如此聪慧勇敢的女子心动。
她出身商贾,却堪比贵女,行事严谨,心思细腻,博览群书,见识广阔,这世间怕是也只有这么一个心如赤子,勇敢无畏的裴兮若。
裴家在各地广设善堂,又资助许多贫困学子继续科考,即便他们目的是为了名声,却也实实在在做了不少好事。
当然,人无完人,可能裴兮若唯一的小瑕疵就是被寻人的沈青川在花楼里逮着了。
真不是她急色,为了方便谈生意,她出门时穿的男装,大概是没见过中原女子跑货,那老板只以为她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哥,因此就将谈生意的地点定到了花楼。
对方瞧着眉眼像是西域与中原的混血,主要经营药材和动物皮毛,裴兮若看到他铺子里有不少香料,就起了交易的心思。
两人谈的倒是融洽,毕竟裴兮若算是第一批从中原来的商队,拉的也都是这里稀缺的货物,很多都是崇州没有的新鲜玩意。
加上裴兮若穿着昂贵的白狐皮大氅,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那人就多点了几个舞姬,男女都有,房间里一时间格外热闹。
这单生意谈的格外顺利,裴兮若一时开心就多喝了几杯,往常她很少碰酒,不过崇州的酒可比裴兮若往日喝的果酒醉人多了。
因此沈青川好不容易打听到裴兮若的消息,马不停蹄找来,就见她正呆愣愣瞧着眼前西域舞郎的精壮腰身,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一块,两块……”
裴兮若梳着男子发髻,头上簪着白玉发簪,穿着一身月白长衫,乍看起来就像富家贵族里精心教养的小公子。
她眼神迷离,眼角带着红晕,唇红齿白,嘴上沾着水渍,那模样一看就是喝醉了。
此刻裴兮若左边一个美艳的舞娘温声细语喂她喝酒,右边一个清俊的舞郎剥好葡萄喂到她嘴边,看上去好不快活。
平日里裴兮若肯定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在这种地方的,但谁让李东家财大气粗,说了由他请客,裴兮若自然不好拒绝。
就在那舞郎得罪进尺的想佯装摔倒在裴兮若怀中时,沈青川忍不住上去将裴兮若拉起拦腰抱着,他冷着眼瞧了眼旁边没有支撑摔到地上的舞郎。
咬牙切齿的低声在裴兮若耳边道:“东家,您醉了,小的带您回去。”
裴兮若往日在苏州出去谈生意时都被成为“裴少东家”。
不过此次西行,没有裴父,其他人为了以示敬意都直接称裴兮若为“裴东家”,沈青川和温煦白则被称为“少爷”。
行路时裴兮若男装女装都穿过,怎么方便怎么来,但谈生意,尤其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裴兮若一般穿男装。
一是和她谈生意的大都是陌生男子,或者说中年男人更恰当,这群人思想保守,有些人看不起女子,男子身份更容易谈生意。
二则是男装穿着方便,穿着罗裙有时候打架不太方便,没错,偶尔谈不拢裴兮若也不介意动动手脚。
若是对方是女东家,裴兮若自然也会直接女装示人,总而言之,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