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期这次学聪明了,做好心理准备才去看,但显然,她做的准备还不够多。
“我,我有点头晕……等会,等会。”
她朝柳文芯摆摆手,接受无能。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岑黎靠在门边,外套脱下搭在小臂上,俨然一副下班了的模样,笑意盈盈:“一起吃午饭吗?”
“好呀好呀!”
顾梦期嗖地起身,像闻着蜜的蝴蝶,扑腾扑腾飞到岑黎身边,头上的发带随之飞起。
岑黎实在受用,都快忘了表情管理,还好办公室人不多了,不然形象要破碎。
柳文芯在背后看着,撇嘴。
两个人都放飞自我了?
她低头,给顾梦期改个备注,跟在两人身后,偷偷举起手机,拍了张照,注册一个小号发给某人。
等她鼓捣完,已经坐上公司食堂的餐桌,面前是她之前瞧不起的食物。
她语气不善:“啧,真吃这个啊?阿黎姐,我还以为你会带我们去餐厅呢。”
“这就是餐厅啊。”岑黎悠悠说,“你不是想摆脱家里吗?难道还想用你姐的钱和人脉?”
“……”柳文芯哽住似的,想了半天,艰难地拿起筷子。
顾梦期不懂她,明明公司的食堂已经很不错了,在业内都挺出名,她可喜欢大娘做的脆皮烤鸭了,就馋这一口!
安樵从脆皮鸭的窗口出来,左右四顾,找到目标后身子僵住。
“小樵,你找到小期了吗?”梁婧从后方戳戳她手臂,问。
“找到了,她被鬼缠上了。”
梁婧不明所以,顺着她视线找到人,也是惊奇,“诶,看起来你们总监挺和善的呀,上次她还和我打招呼了。”哪里是鬼,明明就是温柔大美女。
梁婧认真想,就是真是鬼,缠上自己这辈子也值了。
“呵呵,你不懂她的狠毒。”安樵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拿起自己的法杖,“走,我们去救人。”
“啊,啊?”
来到桌边,安樵身上的气焰已经消了一半。
“嗨……嗨!我们能坐这吗?”
梁婧肩膀发颤,强忍没笑出声,她也不敢。
顾梦期似是撑到了,手支着脑袋摇摇欲坠,岑黎闻言抬头,轻轻笑开:“当然,我本来就想找你聊聊。”
什,什么……
安樵瞪大眼,不敢动,不敢坐,她不该在这里,就是很后悔。
岑黎再抬头,笑说:“开玩笑的,随便坐,休息时间不念叨你。”
这玩笑好笑吗?安樵笑不出来,坐在柳文芯对面,对着盘子戳戳戳,不知道在恨谁。
顾梦期迷蒙中抬头,发现自己好朋友都在身边,很开心,身子靠后,抿唇眯眼笑,表情像老奶奶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岑黎观察她很久了,这下真不放心,喊她:“顾梦期。”
说起来从音乐节到现在,除了工作,其他时候她都没有喊过对方名字。
以至于顾梦期慢慢抬眼,很迷茫:“啊?”
不会要念叨她吧?
岑黎很无奈,轻声问她:“你还好吗?”
顾梦期:“好啊,特别好。”
就是想睡觉,是不是刚刚看了柳文芯的大作,残留下来的副作用?
这威力有点太强了,佩服,佩服。
“小期,你脸好红!”安樵放下筷子,伸手想碰她,可惜旁边横着一个总监大老虎,对面又是不敢招惹的小饿狼,都在伸手,最后还是老虎占了地理优势,摸到了顾绵羊的额头。
只碰了一下便缩回来,岑黎皱着眉头说:“下午别上班了,去医院挂水,回家躺着。”
顾梦期摸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出来,委委屈屈嘟囔:“不是说好要去陪小满吗……”
岑黎嘴角动动,绷住,柔声说:“下次再去,听话。”
说完扶她去外面,再在这里待下去,不知道她得说出什么,等意识清醒了,又得郁闷别扭一段时间。
被留在食堂的三人面面相觑,梁婧碰碰安樵的胳膊,“小满是谁?”
安樵不知道,安樵也想问,她嘴再张大一点,下巴要脱臼了。
柳文芯知道,但不想说,可怜地看她们两眼,继续和餐盘作斗争。
公司外,岑黎把人安置在咖啡厅。
秦越借了关系来勤工俭学,这公司离街区比较远,周围都是写字楼,工作日人流量不大,清闲恣意,工资还高,她非常满意这个兼职。
她低头和音乐节加上的学姐聊天,讲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她们最近每天都会联络,秦越觉得,没有人会比对面更懂自己了,每次聊完,心情能保持晴朗一整天。
门吱呀打开,她忙把手机扣好,抬头一看,愣住。
“岑,岑姐?”
她姐姐是这么叫这位的,她也跟着这么叫,只是不太顺口。
“嗯,暂时放个人在这里,一会有人来接。”岑黎按着顾梦期肩膀让她坐下,摸出手机喊人来支援。
秦越点头,好奇张望,发现还是早上的配置。
她捂住嘴悄悄惊呼,哇塞。
岑黎看眼时间,苦恼地在咖啡厅来回踱步,磨不了多少时间了,转身侧头在顾梦期耳边说话,说完匆匆离开。
顾梦期一个人的时候更乖,坐在那无聊只会搓手玩,秦越踮了踮脚,从书包里拿了纸笔,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那个,我早上看你在画画,如果没事情干,可以用这个的。”
顾梦期说声谢谢,抬头盯她看了会,开始动笔。
秦越没太懂,只是被她盯住的时候不太敢动,等她移开视线,舒口气,回到柜台,心里有点失落。
还以为要找她做模特呢。
门上的铃铛又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
秦越扬起笑脸看向来人:“欢迎光……临?咦?”